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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风越来越寒冷，但却也没冷到下雪的程度，基本都是在四五度上下。60;62; 虽然汉堡的天气一直阴沉，但好在此处冬天不太冷，夏天也不太热，但此刻，冯森却急得如同身处三伏天一般，满头大汗。60;62; 在产房外，冯森来回踱着步，一会儿坐下，但屁股一挨着板凳却又像触电般站起。60;62; 产房中痛苦的呼号越来越大声，而冯森则两腿战战，几欲踹门而入，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他这才松了一大口气，缓缓地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60;62; 木门在脚步声与吱呀声中开了，冯森猛地站起：“如何了？”60;62; “顺产，你那歪门邪道的玩意儿都没用上，母女平安。”珠姨娘从房中走了出来：“森儿，你进房去看看吧，是个可漂亮的小女娃儿呢。”60;62; 没等珠姨娘说完，冯森拿出在战场上躲避箭矢的灵巧身姿，“嗖”的一声便窜入了产房之中。60;62; 珠姨娘先是一愣，随后好笑道：“跟个大黑耗子似的。”便也进了屋。60;62; 在温暖的产房中，康德贞给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让房间通一通风，而冯森站在门口，心里却有些紧张，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爹。60;62; “愣着干什么？进去啊。”珠姨娘从旁边探出头道。60;62; 咳嗽了一声，冯森迈步走入了房间，房间里混杂着一股酒精、血腥和奇异的奶香味。60;62; 在兽皮与毛呢铺就的柔软大床上，吉塞拉斜靠在床上，金色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得一绺一绺的，粘结在一起，原先鲜艳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灰色的瞳孔也有些疲惫的样子。60;62; 吉塞拉的精神头还不错，她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一边轻轻哼着摇篮曲，一边喂奶。60;62; 冯森缓缓走到床边，先是在吉塞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粉嘟嘟的小人儿身上。60;62; 她的头上有一层细小的头发，浑身肥嘟嘟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半梦半醒一般。60;62; “官人，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吉塞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轻轻晃悠怀中的孩子，甚至还有力气哼上一曲摇篮曲。60;62; 冯森用食指轻轻拂过小人儿肥肥的脸庞，居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就是他的大女儿，他在这个世间的第一个子嗣。60;62; “官人，给她取个名字吧。”60;62; 冯森的指腹抚顺了大女儿柔软的头发：“她在冬日出生，而我也要在冬日出征，尽管冬日无雪，此次出征正是为了一靖前仇，一雪前耻，就叫她……冯靖雪吧。”60;62; 几日后，汉堡城外的港口。60;62; 原先进出繁华的港口，今日却显得有些空旷，闲杂人等一应被驱散，只剩下空荡荡的广场。60;62; 在广场的四角，四座熊熊燃烧的火炬将尚未到来的黎明点亮。60;62; 而在港口边，无数的大小船只还有木筏已经停泊好，西不列颠公司的商人，法兰克的商人，斯堪的纳维亚的武装商人，犹太商人甚至还有威尼斯商人，他们等候岸边，等候冯森的出现。60;62; 在号角和鼓声中，一千牙兵和五百府兵踏着整齐的步伐从港口广场缓步进入，每一次脚步落地，都伴随着清脆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60;62; 他们要么穿着黑色的盔甲，背着长弓，腰间挂着横刀，高耸头盔下，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里，但仍然能看到嗜血的光。60;62; 高大的骏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但却也安静地排成队列，那虬结的肌肉简直如同一头狮子猛兽。60;62; 如林的长枪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如此明亮，巨大的长刀挂在驽马或驴子的身上，在碰撞中清脆作响。60;62; 藏黑色的六合乌龙靴将地面上的灰尘震得飞扬而起，当这脚步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多的时候，在一旁围观的商人们甚至能看到地面上的石子被跃起又落下。60;62; 明明没有风，可广场边的青草和树叶仍然在整齐的脚步中瑟瑟发抖。60;62; 号角声，脚步声与鼓声合鸣，不少的商人乃至看热闹的附近部落酋长都开始不自觉地战栗起来，仿佛这强悍的军队正朝着自己扑来。60;62; “止！”60;62; 一声呼号响起，号角与锣鼓声瞬时一变，无数声“止”跟着第一声响起，下一秒，真的只是一秒的时间，那些尘埃与聒噪的声音猛地停住了。60;62; 河畔的黎明安静得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在这样的寂静里，哪怕是一位本地商人咽下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提冯森赶来的马蹄声，与他走上高台时的脚步声。60;62; 掏出了铁皮喇叭，冯森清了清嗓子。60;62; “诸君想来也都听了，两月之前，北蛮子有维莱蒂与索布二部，掠我臣民，毁我肥田，奴我同袍。60;62; 更何况三年之前，同此二部，先掠我马堡，又掠我同邦，若非殿下威德，欧波里特恐已断绝宗祧。60;62; 夫春秋大九世之仇，小雅重宗邦之义，况以汉裔华胄？60;62; 再言者，维莱蒂与索布二部，非人哉！慢侮天地，悖道逆礼，何有存世之理？60;62; 我冯森，忝为靖难军节度，萨克森公，加殿前学士（宫廷诗人），感天地之德，奉天父之命，乃发所部五千，虽势单力薄，犹有报天，报国，报民，报友之义！60;62; 即日萨克森、欧波里特、南丹麦三领并进，协同声势，举武扬威，并匡社稷！”60;62; “万胜！”60;62; “万胜！！”60;62; “万胜！！！”60;62; 震耳欲聋的吼声与兵器长柄撞击地面的声音混在一起，吼出风暴的效果，无数的鸟雀从一旁的树林中惊慌失措地飞起，发出不明所以的叫声，仓皇离去。60;62; 而一旁的商人们同样脸色苍白，连那些维京的武装商人看着都老实了许多。60;62; 等下面的士卒都安静下来，冯森继续拿起了铁喇叭：60;62; “得德拉戈维特首者，赏钱五千索里达，策勋五转。”60;62; “陷阵先登斩将夺旗者，赏钱五百索里达，策勋两转。”60;62; “策勋四转者，封骁骑尉，赐田三百亩，策勋五转者封都骑尉，赐田六百亩，策勋六转者封上都骑尉，赐田九百亩。”60;62; “此策勋之令，永久有效！”60;62; “我冯家可能会失爵，但绝不会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