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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刘彻终于吃的心满意足,用一条黄色镶金丝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拍了拍滚圆的肚皮,享受得扫了一眼龙案上的美味佳肴、西域美酒。
“妙!妙啊!妙不可言!
春坨,赏御膳监每人一百金,今寡人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有滋有味,当赏!”
子刘彻给饶感觉就好像从来没有听魏其候窦婴和丞相田?在什么骂什么,宛如来酒肆吃饭喝酒的食客一般,只顾自己眼前的美食美酒,哪里姑上其他不相干的事情,尤其是那高兴成一条缝的眼睛,别提有多开心满足了。
“诺。”
八官令圣春坨应和一声后,扫视了一眼眼下局势,当然跟他也没有关系,就是让他操心费神的郅正那兔崽子居然吃饱喝足后,躲在人后,闭着眼睛慢慢品酒。
“这兔崽子……你咋还不去死啊!”
八官令圣春坨两个鼻孔猛地出了一口气,再也不敢没心没肺的郅正一眼。
“五万金……”
“颍水浊,灌氏宁,颍水清,灌氏平……”
长身而立者,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勾栏瓦舍内的优倡伶人,在大汉内朝议政之所在麒麟阁内还在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可能是双方都摸不到子刘彻的心思,又被气昏了脑袋,处在盛怒之中,并且想致对方于死地的二人,还在滑稽的争论。
“真是羞死个先人。”
御史大夫韩安国没想到丞相田?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当着内外朝臣子,还是当着子的面,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人。
“没想到田、窦党争是这么个滑稽的局面,我还以为多大阵势呢,两个老头吵架,这可真有意思。
虽然可笑,但一想到当年风头一时无两的二人激烈党争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场景,子刘彻是何等的头大啊。”
郅正有心无心地看了一眼,继续品自己的案前的美酒。
“……”
子刘彻得了空闲,又是吃的愉快,惬意享受的靠在龙椅上,看着眼前极为可笑滑稽但是熟悉的一幕。
田、窦党争由来已久,自景帝晚年就已形成,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穿了田、窦党争真正的原因,无非就是代表窦家的外戚魏其候窦婴和代表王太后的外戚丞相田?两股势力在景帝驾崩后,以子刘彻为中心,新旧外戚势力接替产生的矛盾和利益冲突:谁来当第一外戚,谁来把持朝政,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外戚把持朝政自汉朝可谓是屡见不鲜,有好处但弊端极大,亦是导致西汉灭亡的主要因素之一,比如后世的王莽,就是外戚纂位,得位不正。
其根源要追溯到高祖刘邦驾崩后,吕后专政,乾纲独断,打压刘氏皇族,种种举动,给了后世外戚无限幻想和可能,做出了标榜,成为了榜样,落下了模子。
文帝妃子、景帝生母窦太后继承吕后传统,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一个女人足足控制了大汉最高权力足足近五六十年。
而窦太后也已老去,子生母王太后也想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和欲望,想要效仿吕后和窦太后凌,驾于子之上,试问下人谁不想试试?
于是乎,王家和随着窦太后老去的窦家开始争权夺利,抢班夺权,为了成为下一个吕后、下一个窦太后,争锋相对,两股势力斗到最火热的时候,可谓是针尖对麦芒,手中没有虎符刚登基几年的子刘彻洞若观火,极其厌烦,却又无可奈何,任双方势力摆布,听之任之,逐渐产生了一种外想法:戚只是臣子,不是左右皇权威胁皇位的一股政治力量。
而田氏、窦氏则成为了他雄才大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最为掣肘的两股力量,即窦家和田家王家。
看着硝烟散去多年,如今战火重燃的窦、田党争,子刘彻不再是那个任人左右、摇头叹息且的无可奈何的少年子,而是英明神武、文韬武略、算无遗漏的大汉皇帝,曾几何时看着田窦党争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无奈和厌烦、自怜自艾。
而今,他是那样的高兴和欢喜,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心情却变得异样,转身回首数年,换了人间。
“够了!”
啪!
子刘彻暴喝一声,猛拍身前龙案,咬着牙愤愤不平,皇帝的脾气向来是比婴孩变脸还快,前一刻还在享受美味,后一刻子之怒,将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五万……”
“颍水……”
魏其候窦婴和丞相田?嘴里刚蹦出一个字后,耳畔犹如焦雷狂作,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老夫竟然如此失态,怎么跟个乡野痞子一样,在陛下面前出丑卖怪……
二人经历的风风雨雨可比子刘彻要丰富多了,可在这种时候,这种坏境,面对生死仇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非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又气又怒,又吵又闹,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往日的修养,如果子刘彻再不及时制止,任由他们胡闹下去,大汉的国威何在?大汉皇帝的威仪何在?大汉朝堂的秩序何在?
“陛下,请陛下彻查田?这奸相!为大汉除这一害。”
“陛下,老臣是有些贪财,但瑕不掩瑜,忠心日月可鉴,请为老臣做主!替老臣洗去冤屈,同时惩处这妄图谋逆的窦婴老匹夫!”
魏其候窦婴和丞相田?几乎是同时下跪上奏,话音落地,跪在地上俯首待命,心中揣测难安,似有万丈怒火和千里深冤,尤其是率先发难的魏其候窦婴,他可是按照子刘彻的诏书办事的,既然子刘彻都已经开始着手除了田?老贼,那等会从子刘彻金口里传出的诏命必然是对自己有利的。
而丞相田?忐忑难安,与世无争、归隐田园的魏其候窦婴突然发难,居然是子刘彻的诏命,那么子刘彻一会从金口里出来的诏命必然是对魏其候窦婴有利,而非自己。
转念一想,子刘彻如果真的是针对自己而展开的这一切的话,可态度为何那样的暧昧?不像子刘彻的脾气秉性啊。
未央宫麒麟阁内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子刘彻将要如何处置狗咬狗的丞相田?和魏其候窦婴,所有臣子的眼睛同时注目向子刘彻。
“嗝!”
作为当事饶丞相田?和魏其候窦婴二人更是屏住了呼吸,跳动的心脏越来越快,几近从喉头跳出,可见二饶紧张和惊惧期待。
就是这样的一个所有人都认真聆听结果的时候,吃饱喝足的郅正闭目品酒,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美味佳肴了,亦或者吃的太饱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打了一个饱嗝。
“哈哈哈哈!”
隔岸观火的内朝臣子,以丞相司直主父偃、侍中韩嫣为首的各大臣差一点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郅正,你疯了!”
宁毅瞪了眼睛对着郅正疯狂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低头,毕竟当着子的面打嗝就跟当着子的面放屁是一个道理,亵渎龙颜,冒犯子,都犯有大不敬之罪,郅正此刻打嗝如同对着子刘彻的脸上放屁是一样,场面极为尴尬。
“啊?”
郅正擦了擦嘴,看着三层龙阶上子刘彻那绿一阵紫一阵的脸,匆忙之间,迅速低下了头,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啊……唾……”
八官令圣春坨脸色那叫一个难堪啊,这还是他进入未央宫数十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像郅正这样的人,以往也有大臣发屁啊打嗝,那都是以长袖遮面或者避开子,私下做出此举,毕竟这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避免,可还没有见到过像郅正这样大喇喇地在子刘彻面前,在这种庄严肃穆、子盛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出人意表的事情来。
如果要是子不管,八官令圣春坨肯定要在郅正的脸上,美美的吐一口浓痰。w~
“这人怎么这样啊?啊!为什么他这样?本官不懂啊!很不懂啊!”
八官令圣春坨痰到嘴边到底是忍住了,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皱着个脸盯着郅正那张令人嫌弃的脸琢磨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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