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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见到莫言卿通红的双眼,安暖的心头也酸楚得厉害,她好想伸手摸摸莫言卿的脸蛋,告诉他,这几天有多想念他。唯独每每想起他和顾子月亲密地站在一起时,安暖就控制不住地恨。
莫言卿明明知道安暖介意,偏偏莫言卿明知故犯,一点都不估计安暖。安暖倔强地瞪着莫言卿,强忍着对他的思念,哪怕莫言卿快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般疼痛,她都生生地受着。痛苦的神色从莫言卿脸上流露出来,他难受得快要抓狂,冷着声线呵斥着:“说!你何时跟黄丙辰有联系的?为什么要背着我跟他在一起?”
前所未有的凄凉、伤心、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地压断了安暖的最后一根弦。安暖甚至都能听到她自己心碎的声音,眼泪就这般猝不及防地落下,安暖哑着嗓子,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听得莫言卿头皮发麻。
安暖一直以为,莫言卿跟顾子月这几日在一起,肯定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她试着去理解,哪怕莫言卿在紧要关头护住了顾子月。安暖都自我安慰着,他不过就是不想让安暖以后痛苦,毕竟顾子月的身份地位在那。
可安暖万万没想到,莫言卿不仅对她半句解释都没有,现如今竟然还怀疑起她来。这样的莫言卿,让人如何不恨,让人如何去理解?看到安暖脸颊上的泪水,莫言卿双手的力道渐渐地松了下来,他错愕地凝视着安暖悲痛欲绝的神色,又慌乱地替她擦眼泪。
安暖一把将他推开,双手环膝,埋着头低声啜泣起来。
“暖暖,我……”莫言卿欲言又止,醉意清醒了些许。这般无助的安暖,让莫言卿想起了她当初在莫府被欺凌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孱弱的身躯身上背着一坐沉重的大山,让她想逃离。
莫言卿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有把安暖逼成这样的一天,莫言卿从安暖身后紧紧地抱着她的后背,将脸贴在她的肩头。
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随着抽泣声一下一下地抽动着。莫言卿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过,只能用力再用力地将安暖抱在怀里,嘴唇轻轻地亲吻着安暖的脖颈。尤其是脖颈上那道还未消退的红色印记处,莫言卿轻嘬着,发出迷乱的呼吸声。
安暖的身躯一怔,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他和顾子月在一起的幕幕,心底更加的悲呛,对于莫言卿这般亲密的动作,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
“莫言卿,我对感情有洁癖,我们好聚好散吧!”安暖紧紧地咬着嘴唇,说出来的话已经有些不成样子了,可她靠着疼痛还是将这句话说全了。
身后的莫言卿浑身僵硬,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间也变得急促。安暖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来自莫言卿的滔天怒意,眼泪掉到嘴里,混着血液被安暖尽数吞下。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莫言卿强压着怒意,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在安暖耳畔回响着。他的身子也干净利落地从安暖身上抽离,寒冷从头顶倒灌而入,安暖打了个哆嗦,牙齿打着颤儿说道:“是!”
安暖不敢回头,她不敢看莫言卿的神色,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让安暖急切地想要逃离。莫言卿僵硬的站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口,手里的绢子被他生生地扯成了两截。他冷漠地看着安暖单薄的身躯,毅然决然地离去。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安暖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胸腔难受得几乎就要呼吸不过来那般,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安暖发出一声嘶吼,眸子里一片通红。她猛地翻身,光着脚丫子下了床,疯魔般的将厢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饶是如此也不能将心里的怒火宣泄出来。
脚踩在破碎的瓷器碎片上,划出一道道的伤口,安暖就仿佛不知疼痛般,胡乱地踩在上面,最终跌坐在一旁,无助地哭泣着。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莫言卿的身子一顿,最终拉不下脸来,吩咐莫成欢去照看安暖。莫成欢见莫言卿的神色不对劲,也不敢多问,几步走到安暖的房门前,好几个人打算冲进去。住在客栈里的宾客们被莫成欢给拦了下去,打发完这些人后,莫成欢才进了安暖的厢房。
屋子里已经乱得不成样了,安暖的脚下血流了一地,不悦地皱起头。莫成欢叹了口气,抱起安暖将她放在床榻上,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有些不忍地对安暖说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安暖泪眼迷蒙地看着莫成欢,哭得像个孩子那般无助。
莫成欢抬起安暖的脚,脸色微红,却还是一本正经道:“安暖姑娘,得罪了!”莫成欢将嵌进安暖脚里的细小碎片给取了出来,再将药水涂抹上去。这一过程安暖痛得脸颊上全是冷汗,一张嘴唇被咬得血迹模糊,却怎么都没有呼过痛。
“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你这样公子要是见了,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
“不要跟我提他!”刚才还平静的安暖,一听到莫言卿的名字,瞬间暴跳如雷。莫成欢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嘟哝着:“我知道你在生公子的气,这几日公子跟顾小姐在一起,是逼不得已的……”~
“呕……”安暖惨白的脸上已经没了半丝血色,在听到顾子月这几个字后,趴在床沿上大吐特吐起来。奈何胃里没有半点东西,只是一味地干呕着,莫成欢见到安暖这副反常得不能再反常的样子,心头的疑虑重了几分。
安抚了安暖好一阵子后,安暖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这会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样子已经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仿佛已经去了半条命般,奄奄一息的模样惹人心疼。莫成欢将屋子简单地收拾好后,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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