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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下楼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堂里气氛不太对,店小二脸都肿了,好像被打过。掌柜的和大厨站在一起,几个镖师把刀架在三人脖子上,剩下的镖师坐在大堂里看着他们。“斑斓虎”杨镖头脸色铁青的在一旁喝闷酒。
洛川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客官,您给评评理!”掌柜的看见洛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叫道,“这几位大爷昨晚上丢了东西,非说是我们拿了。我说昨晚上客栈遭了贼他们又不相信。”
遭没遭贼洛川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既然他已经说了遭了贼,那就只能是遭了贼了。于是对镖师们道:“昨天晚上客栈确实遭了贼,被偷的就是我。”
一个镖师叫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接着跟起一片附和之声,“对对对,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说不定这还是家黑店!”“肯定是他们合起来演的戏!”……
“呵。”洛川笑了笑,正要动手,突然听到李仁通的声音在楼上响起:“你们丢了什么东西?有谁能证明?”
镖师们嚷嚷起来:“我可以证明!”“我也可以证明!”“我们都可以证明!”……
李仁通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方法果然绝妙,镖师们顿时无话可说了。
“哼!”李仁通冷哼了一声,“说说看你们丢了什么东西。”
“斑斓虎”杨镖头一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在李仁通施压之下才含含糊糊道:“我们丢了一支镖。”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脓包。”洛川心里暗自鄙夷。
李仁通讽刺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那么多东西被人拿走了都没人发现?”昨天他来的时候看到伙夫们正在搬货物,那可不是什么小东西。
杨镖头只好道:“我们丢的是另一支镖。”
“暗镖吗?”这种事情很常见,一般镖局接到极贵重的货物都会用另一支镖掩人耳目,李仁通不耐烦道,“具体是什么货物?”
“这个……”杨镖头吞吞吐吐道,“是一个小盒子,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仁通道:“我劝你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们是长安镖局的人!”杨镖头很想硬气一点,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李仁通,于是只好把长安镖局抬出来吓人。
长安镖局是当世第一大镖局,手下镖师无数,总镖头“断魂刀”张安道更是威震关中的名侠。
“你用不着拿长安镖局来压我!别人怕张安道,我可不怕!”李仁通说着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那令牌由玄铁打造而成,通体漆黑,一面刻着龟蛇盘踞的古前巨兽玄武,一面用古篆镌着“武当”二字。
“玄武令!”杨镖头大惊,“武当派玄雍道长是你什么人?”
玄武令是武当派的信物,唯有掌门人才有资格持有,当今武当掌门玄雍道长已经七八十岁了,绝不可能像这样年轻。
李仁通淡淡道:“那是家师,家师叫我拿了玄武令出来办点儿事情。”
杨镖头大喜过望,“既然是玄雍道长的高徒,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这次丢了一颗极贵重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是辽东一个大户从盗墓贼手里买来的,后来听说江南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官最喜欢这类东西,便打算投其所好,讨个官儿当当。
武当派办事素来公道,绝不会为了一颗夜明珠就砸自己的招牌。当然,这是在武当派不知道实情的前提下。
李仁通转过来问洛川:“小兄弟,你拿了人家的夜明珠吗?”
洛川摇摇头:“没有。”
“好。”李仁通又转向掌柜的、店小二以及大厨,“你们有没有拿人家的夜明珠?先不要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以后被查出来谁说了谎,武当派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m.a
其实这句话同样是说给洛川听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洛川现在说是他拿了夜明珠,李仁通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掌柜的三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既然他们都没拿,那就是贼拿了。”李仁通又看向镖师们,“那你们还不把刀拿开?”
“是,是。”几人连忙放下刀。
李仁通夫妇冲洛川点点头,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后李仁通忽然转过身对杨镖头道:“如果让我知道我走了以后你为难这位小兄弟和客栈里的人,那就是跟我们武当派过不去,知道吗?”
“不敢,不敢。”杨镖头唯唯诺诺。
虽然洛川并不需要他们帮忙,但人家既然帮了忙,道一声谢总是应该的。他向李仁通拱拱手:“多谢兄台了!”
李仁通也拱手:“哪里哪里,后会有期!”钟毓霞则向洛川一点头,淡淡一笑。
洛川吃了早饭,打满酒,骑着马继续上路。
在经过一片草地时,他忽然看见有一匹马正在独自低头吃草,仔细看那缰绳,似乎是客栈的马。
客栈的马?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所有的事情一刹那间在洛川的脑海里被连起来。他来到那匹马身前,拍拍马背:“马啊马,你还真是我的福星!”
洛川调转马头,飞快地回到客栈。
店小二看到洛川去而复返,十分惊讶:“客官您怎么又回来了?”~
洛川下马,把缰绳交给店小二,“那几个镖师还在客栈吗?”
小二幸灾乐祸道:“他们正在里面喝闷酒呢。”他早上遭了一顿打,还记恨着呢。
洛川又问:“掌柜的呢?”
“掌柜的在大堂。”
“客栈昨天晚上是不是丢了一匹马?”
小二惊讶道:“您可真是神了!客栈确实丢了一匹马。”
洛川走进客栈,镖师们果然还在。他们丢了夜明珠,既找不回来,又不敢为难客栈里的人,于是只好在这里喝闷酒,冥思苦想回去要怎么和总镖头交代。
洛川一进客栈,几个镖师就叫起来:“小子,你又回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转移赃物?!”
洛川笑道:“我是来帮你们找东西的,我大概已经猜到是谁拿了夜明珠了。”
杨镖头死死地盯着洛川:“是谁?!”
“在这之前我先要说清楚一件事情,其实昨天晚上并没有遭贼,来的是个杀手。”
“什么?小子,你玩我们呢?!”洛川刚说完,镖师们就炸开了锅。
“都给我闭嘴!”杨镖头还有点理智,对洛川道,“小兄弟你继续说。”
“看来这人还有点脑子。”洛川心中暗想,接着道:“昨天晚上那个杀手跳窗逃跑之后我就听到了马蹄声,便下意识的以为凶手骑马逃了,其实凶手仍然留在客栈,只不过是放走了一匹马而已。”
洛川看向掌柜的,继续道:“我刚刚在路上看见了一匹马,那马恰好就是客栈的,而昨天晚上的那个杀手,就是你——掌柜的!”
掌柜的道:“不错。”
洛川惊讶道:“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水。”
掌柜的微笑道:“你昨天晚上抓不住我,现在当然也抓不住我。不过夜明珠确实不是我拿的。”看来他对武当派还是很忌惮的。
杨镖头冷笑道:“你觉得我信吗?”
洛川却道:“他拿夜明珠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小,因为他和我都清楚昨天晚上并没有遭贼。你应该想想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毕竟家贼难防,那夜明珠肯定值不少钱,怎么可能没有人动心?”
镖师们面面相觑,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让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来指点他们,算怎么一回事?
一个镖师叫道:“小子,爷爷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洛川面色一寒,身形一动,便来到了那名镖师面前,抓起他的手一带一送,那人惨叫一声,手臂已然脱臼。
洛川冷冷道:“以后你的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那人满头大汗,连连点头。
掌柜的见洛川这一手,面色一变,就要跑路。但洛川比他更快,身形一动,就挡在了他面前。
掌柜的一翻手,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刺向洛川胸口。洛川也不闪避,左手后发制人,扣住掌柜的手腕,掌柜的还想故技重施,像昨晚一样滑出手来,但洛川根本不给他机会。洛川的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了他的手,根本无法挣脱。
掌柜的左手刚打算使个阴招,洛川手一扭,掌柜的吃痛,匕首掉在地上。同时洛川右手飞快地点出,一指点在掌柜的膻中穴上,掌柜的立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洛川对镖师们拱拱手:“几位慢慢找内鬼,我还有些事要问掌柜的。”说罢一只手拎着掌柜的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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