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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最后的罗马皇帝 > 第49章 不祥之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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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26日,教士和大臣们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觐见君士坦丁十一世,表达了自己的不祥预感。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穹顶之上神秘的亮光,试图劝说皇帝去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招兵买马,对穆罕默德二世进行有效的抵抗。

    “陛下,请考虑关于这座城市的所有传言。查士丁尼在位时,上帝给了我们这光亮,用来保护伟大的神圣教堂和这座城市。但在今夜,它离开了城市,飞往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顿了顿后,代表们艰难地继续说道:“我的陛下,这表明,这表明上帝的恩典和慷慨已经离我们而去:上帝想要将我们的城市交给敌人......我们所有人,恳请陛下离开城市,免得我们全都灭亡!”

    君士坦丁十一世情绪异常激动,按照希腊人的记载,皇帝坚决拒绝了代表们的提议,然而工作的过于疲劳,再加上情绪不稳,他昏倒在地,失去知觉很长时间。

    在君士坦丁十一世悠悠然苏醒后,大臣们再一次劝说他离开城市,去更远的地方重整旗鼓。而皇帝依旧坚持己见:离开城市将令他的名字永远蒙羞;如果形势无望,他宁愿留下,与臣民共存亡。

    此外,他还命令他们不得在群众中传播沮丧的言论,连自己昏倒的消息也不能告诉其他人,不要让他们陷入绝望、丧失斗志。

    与皇帝崇高的牺牲精神相反,5月26日夜间,一名叫做尼古拉斯·朱斯蒂尼亚尼的威尼斯船长(与热那亚指挥官乔万尼·朱斯蒂尼亚尼没有任何关系)驾船从铁链处溜走,在夜幕的掩护下逃走了。

    还有一些较小的船只从马尔马拉海的海墙沿线的几个小港出航,避开了奥斯曼人的海上封锁,驶往希腊人控制的爱琴海上的港口。

    一些比较富裕的市民躲在金角内的意大利船只上,认为如果最后的浩劫降临,待在意大利人的船上能给他们最好的生存机会。还有的人在城内拼命寻找着安全的避难所,大多数人对破城的后果都不抱任何幻想。

    在中世纪充满神秘主义的大环境下,天象的预兆和不合情理的天气变化沉重地打击了君士坦丁堡市民的斗志,被认为是上帝意志的清晰表现。

    但我们现代人是生活在一个科学的年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为我们找到了发生在君士坦丁堡奇特自然现象的原因。大约在1453年初,澳大利亚以东1200英里处一个叫做库威岛的火山岛发生了大爆炸。8立方英里的熔岩酸射入平流层,其爆炸力是广岛原子弹的200万倍。这是中世纪的喀拉喀托,对全世界的天气造成了影响。火山灰被全球暴风裹挟到世界各地,造成气温下降,对从中国到瑞典的农业收成都造成了毁天性打击。

    中国的长江以南地区的气候温和平静,却在春夏之际下了四十天雪。来自库威岛富含硫磺的颗粒物很可能就是1453年春季困扰君士坦丁堡的不合情理的寒冷以及反复无常的冰雹、浓雾和降雪的罪魁祸首。

    在5月26日笼罩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屋顶的可怖光环很可能就是火山灰粒造成的,或许还有圣艾尔摩之火(一种冷光冠状放电现象,常在雷雨天气中见到)的影响。就是这个奇异的景象让守军误以为上帝已经抛弃了他们。

    现代人和古代人之间对自然现象的理解差距是十分巨大的。常常你认为很自然,不值得注意的现象在古人眼中却有不一样的寓意,所以写穿越小说的有时候可以利用一下。当然我们还是要庆祝自己生活在一个科学发达的时代。

    对预兆充满狂热的不仅仅是君士坦丁堡里的民众。到5月最后一周,奥斯曼军营也面临着土气瓦解的严重危机。在YSL的旗帜之间,人们小声地表达不满。按照阿拉伯阴历,此时是当年的第5个月份,他们从海陆两路攻打城市已经长达7周。多达几十万人忍受着春季的槽糕天气,在城墙下蒙受了惨重的损失。不知有多少惨遭踩踏的死尸被从几乎填满的壕沟处抬走。

    火葬柴堆的黑烟天天在平原上空升起。但当他们从能连的海洋仰望时,城墙仍然屹立在大地之上;在被大炮摧毁的城墙地段,长长的泥土壁垒堵住了缺口,对固热的放人无言地嘴调。那标志着罗马皇帝的双头鹰旗帜依旧在城墙上飘扬,皇宫上方的圣马可旗则表明,拜占庭得到了西方天主教徒的支持,援军很有可能就在路上。

    在当时的西方世界里,没有任何一支身披坚甲的大军能够像奥斯曼军队这样高效地维持一场漫长而围城战。他们对军营生活的基本规则的理解远胜任何的西方军队—迅速焚烧死尸、保护己方水源、切断对方水源、以卫生的手段处理粪便,这在奥斯曼军队里都是关键的纪律。

    但他们面对的困难也越来越大。据估算,在中世纪,一支2.5万人的攻城军队(这也是奥斯曼安纳托利亚军团的标配)每天需要40吨水和30吨粮草才能维持生存。在60天的围城战中,这样一支军队还需要处理掉100吨人畜尿液和4000吨固态生物垃圾。很快,夏日的酷暑将大大增加MSL们在物质上的不便,虽然疾病尚未爆发,但终究也是一大威胁。随着时间的推移,奥斯曼人的决心也在一分一秒地软化。

    事实上,在7周的激战之后,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不管是君士坦丁十一世还是穆罕默德二世都认识到,最后的结局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人们的神经已经达到崩溃的临界点。 m.a

    在这背景下,争夺君土坦丁堡的斗争已经演化为穆罕默德二世和君土坦丁十一世维持部下土气的对决。君士坦丁十一世目睹城内斗志逐渐瓦解的同时,奥斯曼军队也神秘地遭到了类似的打击。这些事件的具体顺序和日期已经无法确定。

    5月23日,那艘威尼斯双桅帆船返回城市,带回了没有任何救援舰队的坏消息;奥斯曼军队或许把这艘船当作了基督教救援舰队的前驱。次日,奥斯曼军营中迅速传播开了这个传言:一支强大的基督徒联合舰队正在接近达这尼尔海峡,而一支匈牙利十字军在白骑士匈雅提的率领下,已经渡过了多瑙河,正在向埃迪尔内进军。

    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大多数是君土坦丁十一世散发出去的,希望借这最后的努力打击奥斯曼人的士气。这个谣言当即取得了很大成功,平原上一波波掀起犹豫踌躇和惊慌失措的情绪。

    很多奥斯曼士兵回想起历史上很多国王和苏丹都曾有志于征服君士坦丁堡,都同样集结和装备了庞大的军队,但没人能抵达查士丁尼大帝骑马像前摘取那光辉夺目的红苹果。他们都带着满身伤痕、心灰意冷地撤退了。

    灰心丧气的情绪笼罩在军营之上,奥斯曼士兵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开始大声疾呼,反对他们的苏丹。疑虑和危机感又一次扣紧了奥斯曼统帅们的心弦,关于围城战的旧分歧也开始再次浮出水面。

    对穆罕默德二世来说,这是个危急关头。如果不能占领城市,他的威望将遭到致命打击,但他的军队的时间和耐心都已经所剩无几。他必须重新赢得部下的信任,而月食等自然现象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天赐良机。

    前来参展的毛拉和德尔维希们也不负苏丹的期望,他们高度的宗教热情确保了对额乐观解释在军营中迅速传播开来,士气开始缓慢回升,但继续攻城的决定还不能轻易做出。一向精明、狡猾的苏丹决定再一次向君士坦丁十一世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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