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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大唐西域传 > 第三回 春风不度玉门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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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王孙(李承度)一家人将要准备离开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碎叶城了。

    碎叶城的百姓们闻讯,他们都准备来给王孙一家人送行。

    …………

    在复唐铁铺的隔壁盛唐易的后堂里,刘一手和他那未出师的小伙计正在商量着什么。w~

    “掌柜的!三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隔壁王老板死得真蹊跷!咱们【天流】就没有查出来点什么来吗?”

    小三子看着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紫砂壶的刘一手说道。

    “小三子!不是掌柜的我说你,你也入咱们【大唐一刀流】好几年了,怎么还没有一点点眼力劲呢?

    你看我茶都喝完了,只剩下玩茶壶的了。”

    刘一手手里把玩着紫砂壶,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得!得!得!掌柜的!我房间里有从家乡那边带过来的武夷云雾茶让您品品?”

    小三子看着刘一手的样子,他觉得好笑,他试探着问道。

    “还不快去!没见爷都口渴得说不了话了吗?”

    刘一手慢慢地抬起了头,他皱着眉头说道。

    “掌柜的!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小三子嘴里说着,但是又迟迟不见他走动一步。

    “好好好!我今日就告诉你!”

    说完,刘一手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大口茶,之后他又继续说道:

    “小三子!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大家伙都忙着捞银子呢!谁还管这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只要不出什么大事,这种事情不会有人管的!

    你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像【地流】那一群武功高强的禽兽一样傻兮兮的,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奉献一切只求大唐能够繁荣昌盛?”

    “哈哈!那掌柜的你前年不是也收到长安【天流总部】来的调动函了吗?那你为什么也不回长安?还傻傻地待在这里呢?”

    小三子打趣道。

    “咦~!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骂我傻?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刘一手便拿起手里的紫砂壶作势向小三子扔过去。

    小三子见情况不妙便夺门而逃了。

    他一边跑,一边喊道:

    “掌柜的!你就装吧!你和【地流】那些家伙是一样的!但是掌柜的我徐三崇拜你!我崇拜你!你是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小三子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刘一手看着小三子跑出去的方向,他得意地笑着说道:

    “嘿嘿!教了这么一个狗东西!没想到他还真懂我。

    可是小三子呀!你还是太嫩了,我怎么可能用我最珍贵的宝贝来换你那条狗命呢?哈哈……”

    说完,刘一手把鼻子伸到了他手里的紫砂壶上使劲嗅了一下,然后他眼神迷离地感叹道:

    “在这远离长安的西域疏勒国,这把紫砂壶里可是都是满满的家乡味道啊!”

    …………

    刘一手正在回味着他的乡愁滋味,突然小三子提着一大包茶叶从内堂的门口蹿了进来。

    “咦?小三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一手看到了小三子手里提着的一大包茶叶,他玩味地说道。

    “掌柜的!这不是您教的嘛!

    我们唐人要言必行行必果,做生意更是要童叟不欺!我这武夷云雾茶就放这儿了,您留着慢慢喝!”

    说完,小三子就打算拔腿而跑。

    “小三子!我不揍你了!你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刘一手狐疑地看着小三子跑去的背影喊道。

    “掌柜的!这不是有人要去大唐投胎吗?我们总得给人家一点买路钱不是?”

    小三子的声音从后堂外传来。

    刘一手看着小三子跑远了,他蹑手蹑脚地端来了早准备好的山泉水,小心地倒入了精致的铁壶中烧了起来。

    他看了看案几上小三子提来的一大包武夷云雾茶和正在烧水的精致铁壶,他一脸憧憬之色地说道:

    “嘿嘿!今日也让我来品一品这高级的家乡味道。嘿嘿……”

    有诗云:

    “远在他国飘零客,守得白发不回头。

    仍记青春回家路,一缕乡愁一片忧。

    少年志气出门去,铁胆英豪添国寿。

    他日马革裹尸还,阎罗也服忠义胆。

    ——《祭【地流】七十二勇士》”

    …………

    在疏勒国的王宫内府的紫竹轩(书房),已经做了三年疏勒国国王的失哈里正跪在已故国王臣盘的画像前,他正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父王!孩儿不孝!您和大哥的仇孩儿实在是报不了了。

    孩儿已派探子去查了,那大唐地域辽阔,人口更是我千倍,仅他们在安西都护府的驻军就有四万武士啊!

    就连王妹一家人将要去的大唐剑南道人口也有五百多万。

    这些数字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如果想要灭掉我们就像踩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我疏勒国三万多百姓虽不惧死,但战事一起我国恐有灭国之忧啊!

    唉~我佛慈悲!孩儿恐我疏勒生灵涂炭,所以我……我斗胆接受了大唐的招安。

    现在想来,那大唐皇帝也算是开明,我疏勒国现在是‘国家无战事,百姓无烦忧’。

    他们也很支持孩儿的统治,我将带领着我疏勒千千万万的百姓们‘与佛为伴,永保和平’。

    父王!王兄!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说完,疏勒王失哈里从跪着的蒲团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准备要去安排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梅礼黑!兰里红!你们进来!”

    失哈里对守在紫竹轩门外的两位疏勒武士命令道。

    “是!大王!”

    两位疏勒武士齐声喊道。

    说完,两位疏勒武士同时走了进来,他们单膝跪地道:

    “大王!您召唤我们有何吩咐?”

    失哈里看着两位身材魁梧的疏勒武士,他的眼神变得冷峻了起来。

    他冷冷地说道:

    “本王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俩和竹儿青菊儿黄四人去办!

    这件事情要让你们远离母国、亲人和朋友。

    在本王宣布这件事之前,本王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大王请讲!属下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两位疏勒武士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本王已决定疏勒国上下从此一心向佛再无其他。

    梅礼黑!兰礼红!你们愿意为疏勒国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上刀山下火海吗?”

    说着,失哈里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用十分冷峻的眼神看着两位疏勒武士质问道。

    两位疏勒武士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都很坚毅。

    之后,梅礼黑大声地说道:

    “大王!我们兄弟俩的命都是先王给的。您就说吧!您要我们做什么?

    只要能为大王分忧!能为疏勒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分忧!我们兄弟俩的两条烂命算不了什么的!”

    失哈里听了这两位疏勒武士的话,他很满意。

    他的父王给他留下的这两位忠义之士总算没让他失望。

    失哈里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冷冷地命令道:

    “本王命令你们四人随我王妹一家人去大唐剑南道,你们必须用你们的生命一生一世地保护他们一家人。

    要是他们俩问起,你们对竹儿青和菊儿黄二人便说是我的命令,其它再勿多言。

    你们尽快回家收拾一下吧!等我王妹一家人出发以后,你们便尾随他们而去。”

    “大王!那要是三公主一家人问起,我们该怎么回答?总不能……”

    梅礼黑问道。

    不等梅礼黑说完,失哈里便回答他道:

    “你们就说,我父王死后,你们不得本王重用被本王赶出了王宫。

    大唐那么大!你们兄弟四人想去看看!”

    “是!大王!”

    说完,两位疏勒武士正打算要退出去。

    失哈里又补充着说道:

    “还有……你们要时刻记住!保护我王妹一家人就是保护千千万万的疏勒国百姓!”

    说完,失哈里便挥了挥手让两位疏勒武士离开了。

    …………

    两位疏勒武士出了紫竹轩,他们径直向王宫内府的大门走去,因为竹儿青和菊儿黄就守卫在那里。

    “大哥!我家中就只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娘,我给她老人家说一声便是。倒是你,除了父母妻儿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兰礼红对梅礼黑说道。

    “哈哈……我也没事啊!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这都不算什么!说到伯母,我前几天和我夫人逛街还看见她老人家呢!身体真硬朗!”

    梅礼黑笑着说道。

    说完,梅礼黑的心里却打起了鼓,先不说他的父母和孩子,就他那‘母夜叉’

    一样的夫人都够他喝一壶的。

    “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梅礼黑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兰礼红看到梅礼黑的嘴动了动,他没有听清楚梅礼黑在说什么。

    “大哥!你说什么?”

    兰礼红疑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点去下达大王的旨意!”

    说完,梅礼黑便快不往前走了。

    “大哥的武功那么厉害!他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我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兰礼红心想道。

    等兰礼红抬起头,他看见梅礼黑已经走远了。

    “大哥!等等我!”

    兰礼红喊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

    竹儿青和菊儿黄两位疏勒武士正分别守卫在疏勒王宫内府的大门两侧。

    竹儿青一直在给菊儿黄使着眼色,菊儿黄愣是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之后,菊儿黄觉得竹儿青很烦人,他极其不耐烦地对竹儿青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你就不怕把你那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珠子转着掉下来吗?”

    “嘿嘿!菊儿黄大哥!兄弟我馋得受不了了,要不你先看着?我去喝口酒?”

    “滚!记得给老子也带半斤来。”

    菊儿黄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好!嘿嘿!那我走了?”

    竹儿青一脸堆笑地试探道。

    “你他娘的还不滚?等着老子我反悔呢是吧?”

    菊儿黄大骂道。

    “嘿嘿!菊儿黄大哥!那我走了?我真走了!哈哈……”

    说完,竹儿青便溜到王宫外面的醉红尘酒馆去买酒去了。

    …………

    竹儿青前脚刚走,梅礼黑和兰礼红便后脚赶到了。

    “竹儿青呢?他不会是又去祸害哪家的黄花大闺女了吧?”

    梅礼黑趾高气昂地问道。

    “梅礼黑将军!他怎么敢呢?借他十万个胆子他都不敢的!

    自从先王严令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了。我敢保证!我敢保证!”

    菊儿黄唯唯诺诺地赔笑道。

    “好了!好了!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是你告诉他,只要被我发现他还是那么死性不改,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梅礼黑恐吓着说道。

    “那是!那是!就算您不出手,我也会这么做的。”

    菊儿黄应和着说道。

    “好!说得好!见你这么识相,我就废话不多说了。

    大王下令让我们四人保护三公主一家人去大唐,有可能要保护他们一辈子。

    竹儿青回来你告诉他一声。”

    梅礼黑不耐烦地说道。

    “好!好!好!我们兄弟俩谨遵大王的旨意!我们……”

    菊儿黄话还没有说完,梅礼黑就已经拉着兰礼红走远了。

    菊儿黄看着他们走远了,他暴跳如雷地骂道:

    “他妈的!我和竹儿青虽是孤儿,直到现在也孑然一身。但是你们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三刀六洞的事情谁怕谁呢?”

    兰礼红被梅礼黑拉着走了好远,他才挣脱了梅礼黑的手。

    “大哥!你这样恐怕不好吧?我们四人以后还要出生入死呢!”

    兰礼红不解地问道。

    “什么好不好的!兄弟!记住大哥一句话。

    这恶人啊!自要恶人磨!

    你今天对他们好一点,他们明天就敢蹬鼻子上脸,你信不信?”

    梅礼黑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梅礼黑的话,兰礼红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恍然大悟道:

    “大哥!我明白了。是小弟愚钝!小弟这就给你赔罪了。”

    说完,兰礼红便准备向梅礼黑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梅礼黑见状,他连忙扶起了兰礼红。

    他一边扶,一边说道:

    “兄弟!咱们俩谁跟谁呀?你这不是折煞我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说完,他们俩便谈笑着走远了。

    …………

    正在这时,竹儿青从醉红尘酒馆买酒回来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并且还一脸的淫笑。

    菊儿黄看到竹儿青的一副要挨揍的嘴脸,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

    “他妈的!你怎么才回来?你是不是又和那醉红尘的小娘子骚情去了?”

    “哈哈……那可不!小弟我那‘千里不留行’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哈哈……”

    竹儿青醉意朦胧地答道。

    “大王下了旨意让我们去大唐陪着三公主待一辈子呢!刚刚两个狗东西拿了个鸡毛当令箭来着!你知道吗?”

    菊儿黄恨恨地说道。

    “菊儿黄大哥!你这是吃了黑火药了?逮着谁骂谁呢!”

    竹儿青笑着说道。

    “刚刚梅礼黑和兰礼红那两个狗东西骂我们兄弟俩来着,你不生气?”

    菊儿黄煽风点火道。

    但是这话从口里一出来,菊儿黄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妈的!谁敢骂我们?我弄死他们!”

    说着,竹儿青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他这就要寻仇去。

    菊儿黄见状,他瞬间出手拍到了竹儿青握着弯刀的手臂上。

    竹儿青只觉他的手臂一阵发麻,同时他手里的弯刀也掉落到了地上。

    “菊儿黄大哥!你拦我干嘛?我竹儿青今日要弄死他们!”

    竹儿青怒吼着说道。

    “兄弟!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大王的旨意。你就算打赢了他们,咱们也捞不着好啊!”

    菊儿黄苦口婆心地劝阻道。

    “我管他谁的旨意!就算是天王老子的旨意,他骂我们兄弟俩那就是不行!

    菊儿黄大哥!能用弯刀解决的事情,我们就不能和他们讲理!”

    菊儿黄听了竹儿青的话他很是感动,但是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应该感动的时候。

    菊儿黄沉吟了一会儿,他面露狡黠之色地说道:

    “兄弟!我刚刚没有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菊儿黄大哥!我管他……”

    竹儿青话还没有说完,菊儿黄就化掌为刀在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拍了下去。

    竹儿青中招之后,他就立刻瘫软在了菊儿黄的怀中。

    之后,菊儿黄哼着乡间小调扛着竹儿青去他们的住处去了。

    在这一路上,菊儿黄都悔不当初,他不应该火上浇油的。

    或者他根本就没必要把那两个狗东西的话告诉他这个道德败坏但是人又极好、真汉子的兄弟。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今天这车开得马儿都尥蹶子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喝酒可真耽误事啊!”

    菊儿黄扛着竹儿青喃喃自语着走远了。

    …………

    碎叶城其它的老百姓也都英雄好汉齐上阵,帮忙的帮忙,送礼的送礼。

    有道是,人不到的礼必到,人到了了的也都没闲着。

    就这样,王孙他们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有多热闹呢?

    他们家那小院子里人挤人也就罢了,就连他们家那院子里摆不下的待客桌也在大门前延续了有十里之长了。

    有诗云:

    “王孙乘舟将欲行,

    忽闻岸上躁歌声。

    大唐潭水深千尺,

    不忘百姓送我情。”

    …………

    事后,王孙夫妇俩商量,他们打算先带着年幼的王白去碎叶城中的慈恩寺和慧恩禅师道别,然后他们再离开。

    说到这个慈恩寺,这儿得好好说说了。

    它可是疏勒碎叶城最气势宏伟的建筑。

    慈恩寺中一年到头都是香火鼎盛,很少有哪一天不大冒青烟的时候。

    再者,因为有疏勒国官方的支持,所以慈恩寺修整得很完善,它有大小禅房五百多间,可以容纳近千个僧人在此修行、学法。

    而且疏勒国的一众王族也是这慈恩寺的常客,他们很多人还身在其位就已经半人半佛了。

    慈恩寺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主持,据说他从天竺取经回来便留在了这慈恩寺。

    他法号慧恩,有人说他是唐人,也有人说他是佛陀转世。

    但是他具体是什么人,疏勒国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位主持佛法高深,并且他夜以继日地做着善事。

    有诗云:

    “碎叶城中慈恩寺,

    佛陀再世济凡尘。

    杯弓天涯多蛇影,

    红尘浪漫却唐翁。”

    …………

    “呵呵……夫人!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王孙从外面送完最后一拨客人回来,他喝了一大口水说道。

    话刚说完,王孙面带微笑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了。

    因为刚刚在刘一手和小三子的盛情撺掇之下,他把王留经营了几十年的复唐铁铺连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一并盘给了做国际贸易的盛唐易。

    伊娅看了一眼刚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黯黯伤神的王孙,她不解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要准备的东西我都收拾妥帖了。”

    “夫人!我没事!现在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大王了啊!”

    王孙假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默默地感叹道。

    伊娅听了王孙的话,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她走到王孙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道:

    “夫君!这世间之事,无论大小,最后都需要做一个了断!我们就随它去吧!好吗?”

    王孙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头来深情地看向了伊娅。

    伊娅温润如玉的脸被王孙看得烫得不得了,她害羞地借故说道:

    “夫君!我去看看太白儿!你先在这里稍坐。天凉!你少喝点生水,它对身子不好!”

    说完,娇羞的伊娅便一路小跑着去看他们的孩子王白了。

    …………

    第二天清晨,王孙一家人用过早饭以后,他们很早就往慈恩寺去了。

    慈恩寺的主持慧恩禅师好像提前就猜到他们会来,他正带领着慈恩寺的一众僧人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等候着。

    …………

    “尊敬的慧恩禅师!我们一家人来向您老人家道别了!

    我们就要离开这碎叶城往大唐剑南道去了!我们一家人衷心地希望您能够与佛同光、长命百岁!”

    王孙双手合十作揖道。

    “王施主!你过奖了!修佛之人早已看淡了生死,但是老衲还是真心地接受你们的祝福。

    王施主快请!快随我来!”

    说完,慧恩禅师便领着王孙一家人走进了慈恩寺。

    王孙紧跟在慧恩禅师身后,他看着慧恩禅师身影,心里想道:

    “这慧恩老禅师真是佛法无边。

    他不仅能够提前预知到我们的到来,而且他年纪这么大了,精神还这么好!”

    之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

    慈恩寺的一众僧人们除了慧恩禅师和一个小沙弥还待在王孙一家人身边,其他的人都自觉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王孙夫妇带着六岁的往白跪在佛祖塑像面前的蒲团上,他们双手合十,正在祈祷着。

    此时,年幼的王白看着大雄宝殿里金光闪闪的佛像,他只是觉得它好看。

    王白看着他的父母双手合十,他也就学着双手合十;他看着他的父母跪在了蒲团,他也就紧跟着跪了下去。

    在一旁微笑着观礼的慧恩禅师,他在不经意间看了长相清秀的王白一眼。

    突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慧恩禅师只觉得这个小孩子他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了想,心里不禁笑自己道:

    “疏勒国的王孙,我又怎么会不相识呢?”

    …………

    慧恩禅师一脸微笑地看着刚礼佛结束的王孙一家人,他热情地说道:

    “王施主请随我来!我们到后堂一叙。”

    说完,慧恩禅师便转身朝着后堂走去了。

    王孙对伊娅交待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到了大雄宝殿的后堂,慧恩禅师才站住脚。

    他转过身来对王孙说道:

    “王施主!你一家人此去东土大唐路途十分遥远。

    我这儿有翻译成汉文的经书三千三百三十卷,本来也计划近日送到东土大唐的少林去!老衲邀请你们一家人与我一同前往,不知王施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一路便又可以向大师请教高深佛法了。”

    听到慧恩禅师的邀请,王孙高兴地回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那便请王施主在鄙寺中休息几日,我们不日就准备出发。”

    说完,慧恩禅师便吩咐贴身服侍他的小沙弥领着王孙去给他们一家人安排禅房去了。

    …………

    小沙弥领着王孙从后堂走了出来,他招呼伊娅和小王孙去了他们将要下榻的后院禅房。

    …………

    在小沙弥领着王孙从大雄宝殿的后堂走出去之后,从后堂耳房里走出来了一身着常服,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气息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看着王孙已经消失的背影,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随后,他便转身带着两个身着胡服的疏勒武士向慧恩禅师走了过去。

    “大师!太谢谢您了!我王妹一家人我就全部托付给您了。

    还希望您在一路上能照顾他们周全,把他们安全的送到大唐剑南道。”

    中年男人向慧恩禅师双手合十作揖道。

    “请您放心!老衲一定会把王施主一家人平安地送到大唐剑南道的。”

    慧恩禅师也双手合十作揖道。

    说毕,这个中年男人便匆匆地带着两位疏勒武士从慈恩寺的后门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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