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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河裹着露棉花的军大衣撞进门时,
手摇电话正在铁皮办公桌上叮铃叮的响个不停。
听着马大姐的抱怨,
陈大河嘿嘿一笑抓起了听筒:
"喂?明艳?"
话音刚落,
听筒里立马窜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混着赵明艳带笑音的嗔怪:
"陈大猎人好大架子,让我白等你一天!"
陈大河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前儿追野猪崴了脚……"
话音未落就被对面打断:
"少扯犊子!刚刚你们屯子的人可说了,你陈大善人正在做善举呢。"
陈大河听着这话挑了挑眉,
瞅着墙上"农业学大寨"的褪色标语岔开了话题:
"你……亲戚咋说的?"
话音刚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纸的声音:
"新《婚姻法》第二十五条规定,感情破裂调解无效准予离婚。"
说着,
赵明艳突然压低声音:
"但得开生产队证明,还得……让……嗯……你媳妇在调解书上按手印。"
听到这,
外头忽然刮起白毛风,
陈大河盯着窗台上冻成冰坨的搪瓷缸,
突然想起柳婶子上次来对自己说的话:
【梅花那一家把闺女嫁过来就是等你这病秧子蹬腿,好吃你家绝户呢!】
叹了口气,
陈大河无奈道:
“想要她按手印,估计难!”
赵明艳闻言声音听着有些为难道:
"你媳妇要是不肯按手印……你这婚……"
话未说完,
陈大河突然打断道:
"她巴不得我早死。"
"上个月抓的药,药方子写着党参,她抓回来的是商陆根。"
听到这,
赵明艳沉默了三秒,
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急:
"新政策说家暴也能离的。"
陈大河闻言皱了皱眉:
"咱东北老爷们被媳妇打不叫家暴,叫窝囊废。这要是传出去,我这脸……嗯……不好放啊!"
马大姐的算盘珠子停了,
耳朵竖的更尖了。
陈大河瞥着马大姐那样,
抬手搓了搓脸,
自己接收的记忆里好像梅花有一次回了娘家三天,
灶坑冷得都结了霜,
把四岁的小花崽儿给饿的缩在炕角啃冻梨。
这他娘的这种恶毒女人难不成就甩不掉了吗?
沉默间,
赵明艳突然没头没尾冒了句:
"要不……让小花崽儿出点声?指认梅花虐待?"
陈大河听着赵明艳的提议,
想起前阵子邻屯老刘家闹离婚,
那家婆娘是真狠,
直接把亲闺女的胳膊拧出紫痧当做了证据。
只是一想起小花崽儿那有些自闭的情况,
就是想说啥也没法说啊,
"这个……没法整啊"
"我那闺女有点特殊,哭都不带出声的,梅花拿缝被针扎她脚心……"
说着,
陈大河喉结滚了滚,
把后半句"说赔钱货哭丧都哭不出"这句话咽回了肚里。
话音刚落,
赵明艳的呼吸声突然急促:
"我亲戚说……要是能证明她转移财产……"
这话一出,
陈大河眼睛瞬间一亮:
"去年秋收的五百斤苞米,全拉去给她那哥换自行车票了,又换了两瓶北大仓给了他爹。"
赵明艳听到这,声音跟着一喜:
“那你有证据吗?”
说完,
不待陈大河回答,
赵明艳自顾自道:
“没有也行,没有那就让她有!”
陈大河闻言一愣,
刚想说点啥,
赵明艳的声音又从话筒传出:
"正月十六法院才上班,"
"我姑父说……嗯……要是能给民庭老金送两条迎春烟……"
话未说完,
陈大河已经理解了赵明艳的意思,
有些为难道挠了挠头,
供销社玻璃柜台里的迎春烟红艳艳的包装刺得陈大河眼疼,
两条烟钱够买五十斤苞米面。
上回进城又是烟又是酒,
又是照相机的,
几样东西一送一下子给自己干回贫农,
刚收了李教授的二百定金,
还得分一百给柱子,
单两条迎春烟肯定不够,
自己还要请人家吃饭什么的,
自己现在手里的这点钱咋想咋不够。
电话那头的赵明艳没有听到陈大河的声音,
轻咳一声道:
"要不……我帮你……"
陈大河闻言突然打断:
"不用!"
"老陈家爷们再穷也不端软饭碗!"
电话那头的赵明艳听到这话娇嗔一声:
"犟种!"
"我亲戚跟我说梅花她有个表舅还是什么的在供销社当股长,真闹起来……"
话没说完就被陈大河截住:
"等两天我扛几张皮子去你家。"
赵明艳闻言一愣,
旋即笑道:
"那你得多准备点,我亲戚说正月十六立案要交五块钱诉讼费呢!"
陈大河无奈的挠了挠头:
“放心吧,钱多好办事的道理我懂!”
说完,
陈大河挂断了电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一个简单的离婚,
没想到越来越复杂,
真是操了!
马大姐看着皱眉的陈大河忍不住插话道:
"后山老坟圈子还有几窝冬眠的貉子……"
陈大河抹了把脸摆了摆手:
"开春才出洞。"
烦躁的跺了跺脚,
陈大河抬眼瞅着墙上糊的《龙江日报》被震落一角,
头版标题正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试点"几个大字。
哈出一口白气,
陈大河扭头向家走去。
……
吱呀一声,
李教授推开了门,
瞅见陈大河蹲在灶坑边往皮靴里塞着乌拉草,
炕桌上的煤油灯映着墙上挂的兽皮影子乱晃。
接着就看到陈大河把两个锈迹斑斑的兽夹"咣当"扔进背篓,
震得搪瓷缸里半块冻硬的苞米饼子滚到地上。
"侬这是要做啥啦?"
李教授披着呢子大衣堵在门口疑惑道:
"昨天还讲东北规矩不过初五不上山伐?"
陈大河闻言头也没抬的往猎枪膛里压了颗7.62子弹:
"有急事。"
钢壳子弹"咔嗒"入膛,
惊得李教授身后的男青年缩了缩脖子。
这时,
柱子一脚踹开篱笆门冲了进来急吼吼道:
"大河!你这是要进山呐!"
说着,
柱子指着背篓里的兽夹直跳脚:
"不带你这么玩的哈,进山咋能不跟我说一声!"
陈大河一边把缠着红布的子弹袋系在腰上,一边道:
"这大过年,嫂子,婶子都等着你过年,喊你干啥?"
话音刚落,
李教授突然凑近背篓,黑木框的眼镜反着光:
"陈同志,阿拉所里正好要拍东北猞猁的栖息地……要不我们也一起……"
陈大河闻言转头正好瞅见李教授的帆布包无意露出了一个黄铜罗盘,
那玩意的刻度在煤油灯下一闪而过。
陈大河眼角跳了跳。
柱子好像说过上个月在野狼沟撞见了一伙"地质勘探队",
包里也装着这种刻满八卦方位的罗盘。
是不是真的地质勘探队就不得而知了。
陈大河斜眼瞅了瞅李教授,
抓起猎枪背带往肩头一甩:
"山里有狼群,再说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个人照顾不到。"
李教授一听这话急了:
“阿拉可以自保的,而且阿拉有介绍信的呀!”
说着,
李教授想要伸手掏证件,
这一慌,
直接带出了包里的洛阳铲头"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空气突然凝固,
陈大河眯眼盯着那个U型铁片挑了挑眉:
"这是……铲雪的?"
"考古!考古工具!"
戴眼镜的男青年突然插话,
只是说得太快差点没咬到舌头:
"我们……咳咳……要研究猛犸象化石!"
陈大河用脚尖踢了踢那把洛阳铲头:
"后山那老坟圈子最近又添了七个新探洞,听说文物局那些同志也在那儿找猛犸象呢!"
陈大河故意把“文物局”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盯着男青年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嘿嘿一笑。
柱子一门心思想要跟着陈大河上山,生怕错过了啥好事儿。
完全不管现场的微妙,
一把拽过背篓往自己肩头一抗:
"大河,这趟你无论如何也得带我一起去!"
陈大河听柱子这么一说,
乐了。
柱子这是怕自己一个人进山,
他那倒爷合伙人的份子钱会泡了汤。
有意思。
三个自称搞科研的,
其实谁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啥的人,
加上一个生怕分不着钱的合伙人,
这局面,
真是有意思。
"行了,明天一早,都他娘的跟我上山!"喜欢赶山重生1980我能单手锁熊喉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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