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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的客厅和厨房一片狼藉,卫生间里的浴室更是铺满了血水。
此时郑儒彬与苏娅楠同时处于失联状态,家里只剩下儿子郑明昊一个人。
郑介本来打算到儿子家送点牛奶,没成想撞见了凶杀现场,而唯一的目击者,就是郑明昊。
小男孩吞吞吐吐地告诉关仁川和杨小艾等警官发生的惨剧:“爸爸杀了妈妈,爸爸杀了妈妈,爸爸杀了妈妈……”
由于郑明昊年幼,他的证词未必可信,再加上他受了极大的惊吓,李钢安排杨小艾将孩子带离了现场,并接受儿童心理科医师的心理治疗。
恰在此时,警队证物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在郑家采样的血液样本中,含有两人的DNA,分别是郑儒彬和苏娅楠,且厨房地面和砧板上送检的人体生物组织属于苏娅楠。
根据初步勘验的情况来看,苏娅楠出血量很大,很有可能已经遇害。
关仁川对案情进行了第一次分析:“客厅里,他们两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都有流血。之后似乎是郑儒彬赢了,他杀害了苏娅楠,并把尸体拖到卫生间的浴缸里实施了分尸。随后他打开花洒,对分尸现场彻底地冲洗了一遍。再然后,他把碎尸块带到了厨房里,应该是想要毁尸灭迹吧,但是尸块去哪里了呢?另外,为什么空气中有股十三香的香味?”
关仁川的推理到这里就中断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厨房里的三个天然气灶,面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灰烬,应该是最近才长时间大火力使用过,仓促间忘了清理。
关仁川环顾四周,觉得案发现场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向郑介询问道:“郑大叔,你看看这厨房里有没有缺少什么?比如锅之类的烹饪用具?”
郑介来回看了几遍,果然发现了异样:“厨房里的三个高压锅不见了!”
“高压锅?还是三个?”关仁川有些惊讶,“三口之家有一个高压锅就够用了啊,为什么会买三个?”
“不是买的,是送的!”郑介解释道,“这不是小区里新开了家保健品商店嘛,充值满两千就送一个高压锅,我一时贪心,就充了六千块进去,所以就送了三个。为这事,儿子儿媳妇没少数落我……”
“明白了!”关仁川说道,转身面向李钢,“队长,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的话,郑儒彬应该是用高压锅完成的毁尸灭迹,他可能把高压锅抛弃到附近的垃圾场之类的地方了。至于他本人,估计已经开始潜逃了。”
“有道理!”李钢点点头,“小川啊,你率领你的一组,负责搜寻高压锅和尸块。我马上申请对郑儒彬开展网上追逃,外围抓捕工作就交给二组、三组了。”
与此同时,警员徐忠调取了物业的楼道监控,果然在推测的案发时间后看到了疑似郑儒彬的男子,用小推车携带三个高压锅走出了单元门。
接着,依靠监控和路人的帮助,关仁川及其手下的一组警员找齐了三个高压锅,它们分别位于小区中部的垃圾转运点、小区西南面的树丛中、小区东边的废品站附近。
揭开锅盖,迎面而来的,是令人垂涎三尺的肉香。
锅里的尸块已经被烹饪地骨肉分离,酥透了,拿筷子一夹,骨头就会碎成渣。
更气人的是,郑儒彬在用高压锅烹煮尸块的时候,还添加了十三香等香料,结果香飘千里,招来了不知真相的群众前来围观,以为是社区送温暖免费发放肉汤。
看着眼前离散的肉和骨,关仁川问了法医钟玉婷一个问题:“婷姐,尸块被破坏成这样,还能检测出人类DNA吗?”
钟玉婷犯了难:“你还真问住了我!假设里面确实是尸块的话,经过了长时间的高温高压,脱氧核糖核酸分子链大概早断裂了。换句话说,我们能拿来做检测的,就只剩蛋白质、糖类、无机盐和水了。”
“实在是太灭绝人性了!”
在场的警员纷纷怒火中烧。
有一些围观群众一边口水直流,一边打听案情,当得知有人被凶手拿高压锅给煮成肉汤之后,无一例外都吐了,绿意盎然的绿化带直接变成了黄色。
就在这时,技术科锁定了郑儒彬的手机位置,在紫藤市火车东站西侧的街道。
另外,张进破解了郑儒彬的账号和支付宝账号,发现郑儒彬在犯案后,先后于平台购买了三张目的地不同的火车票,并通过支付宝的飞猪平台预订了今天下午14点37分开往西京市的飞机票。
他这是要跑路!而他购买这么多票显然是要迷惑警方,因为三张火车票始发站点不同,但发车时间邻近。
紫藤市北站开往江南省灵都市的列车,发车时间是14点17分。
紫藤市南站开往广北省路阳市的列车,发车时间是14点29分。
紫藤市东站开往渤海省津港市的列车,发车时间是14点31分。
再加上紫藤市国际机场,四个地点,彼此相隔数十公里。
郑儒彬就是要让警方猜不透他的逃跑方向。
然而他的手机定位出卖了他,现在是14点10分,如果没猜错的话,郑儒彬真正的出逃路径是搭乘东站的G202次高速列车,逃往津港市。
可关仁川又往深想了一层,万一这还是郑儒彬的诡计呢?
既然他反侦察意识这么强,不会想不到警方会依靠手机定位锁定他!
手机信号在那里,可人却未必就在那里!
可眼下时间紧迫,顾不得琢磨这许多了,必须要在郑儒彬离开紫藤市前把人摁住,一旦他上了车,中途再跳车逃窜,抓捕难度会指数级升高。
李钢立刻制定了周密的部署:“首先通知铁路局和航空管理部门,一旦有郑儒彬的进站记录,马上上报,并且就近协调警力抓人。东站、北站、南站、机场各派一队警力,其中东站要额外加派人员。同时,紫藤市出入境的收费站、安检站也要增派警力,严密排查,防止郑儒彬利用民用车辆逃离。暂时就这些了,大家行动起来吧!Go!Go!Go!”
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封堵与抓捕行动。
令人遗憾的是,火车站和机场那边的结果显示,郑儒彬并未进站。
而关仁川带着两名警员小张、小王在火车东站进站口处,将携带了郑儒彬手机的年轻男子当场控制住了。
该名年轻男子表示自己不认识什么郑儒彬,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的。
“你是要坐火车吧!怎么到东站的?”
关仁川问道。
“搭的地铁啊,怎么了?”
年轻男子回答道。
“哪一站上的地铁?”
“地铁3号线的金萍湖站。”
“你上地铁的时候,有没有照片中的男人接近过你?”
“啊?没有吧!我当时忙着乘车,大包小包地拎着,没注意过。”
年轻男子如实交代道。
经过核查后,警方确定他与案件无关。
关仁川判断郑儒彬也到过金萍湖站,他看见了携带行李的年轻男子。因为3号线往笛遮寺方向唯一的交通枢纽就是火车东站,因此他断定年轻男子是即将赶火车的,于是就把手机塞进了他的双肩背包。
可是郑儒彬如此大费周章,戏弄警方,最后也没能离开紫藤市,关仁川有些难以理解。
或许他还在蛰伏,或许,他已经通过某种秘密渠道离境了。
关仁川暗下决心,无论你有多么狡猾,我也要把你抓捕归案。
往后的几天,警方始终保持着高压的封锁搜捕态势,官方悬赏金逐渐涨到了十万元。
“接下来就看看群众的力量了!”
关仁川如是说道。
“关仁川,你说,是不是我们害死了苏娅楠?”
杨小艾自责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关仁川颇感意外。
“案发前一周,我和你把郑儒彬送进了派出所的拘留所。他一定心怀怨恨,但是他没办法报复警察,所以就选择报复苏娅楠。否则,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杀害妻子呢?”
“小艾,你这么想是错误的!”关仁川开解道,“我们利用警方的力量制裁他,是出于正义与法律。我们已经尽了力去帮助苏娅楠母子了,至于结局是避不开的悲剧,我也很心痛,但没办法。以郑儒彬的性格特征看来,他的家庭暴力升级成严重犯罪,是早晚的事。我们劝过苏娅楠了,倘若她早日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选择放手,也许结果会不同……”喜欢紫藤神探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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