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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胖子,到哪啦?”
“哈欠,还在家呢”,陈默慵懒的声音,暴露出他还没起床。
“要死了,都几点啦!是不是要我赶过来才肯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我这就起来”,陈默睡意全无,掀开毯子便翻身下床。
婷姐姐已经大专毕业了,按理来说,她应该去找工作了才对,可她似乎还不准备展翅高飞,依旧在家享受着毕业后的暑假,让人甚是羡慕。
“让你早点过来的,不然哪会这么热?”
姐姐的话语中虽然带着一丝埋怨,可手上却是在给陈默细致地擦着脑袋上的汗水。
“还好啦,我骑的快,风可大了!”陈默面朝空调出风口站着,一脸的享受。
“别贪凉,不能对着脑袋吹”,姐姐一巴掌拍在了陈默的屁股上。
“哦”,陈默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找了张小木凳坐下。
没一会,钱婷便端来了一盆洗好的红提,“冰箱里拿出来的,快吃吧。”
“嘻嘻,谢谢姐姐!”
“就这?”钱婷一挑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默。
“额…谢谢我最亲爱的好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钱婷微微点头,一抹笑容浮现在了她可爱的脸蛋上。
…
“姐姐,我们还不烧饭嘛?都十点多了。”
看着老神哉哉,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婷姐姐,陈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没说今天在家吃啊?”
“额…这大热天的赶去街上吃是不是有点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哎呀,讨厌,快看电视,正好看呢!”钱婷看都没看陈默一眼,只是对着电视屏幕痴笑,又摆了摆手,示意他淡定一些。
“啧”,陈默无奈地咂咂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客厅。
原本钱婷也没在意陈默的中途离开,只当他去上厕所或是拿饮料喝了,可当厨房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和电饭锅碰撞水池的声音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胖子,你在干嘛?”
“淘米啊!”
闻言,钱婷赶忙从沙发上坐起,穿上拖鞋便跑向厨房。
“哎呀,你个猪!谁要你做饭了,要做也是我来啊!”
“你就在那一个劲的哈哈哈傻笑,指望你做饭天都要黑了。”
“扯犊子”,钱婷没好气的将陈默从厨房间赶走,“待会我们去我爸那里吃饭。”
“去姨夫厂里吃吗?”
“我去那里上班。”
“噗!”陈默简直无语了,好似在看一朵奇葩一样的望着钱婷,“姐姐,你可太优秀了!谁家吃午饭了才去上班啊!姨夫那可千万给我留个位置!”
“嘿!?”面对弟弟这样的调侃,钱婷自然不能忍,赏了他一番十八般武艺。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扛揍,一点不抗揍!”
来自基因里的克制效果让陈默不得不求饶讨好,跟姐姐强调自己的“弟”位。
“什么错了?你们在干嘛?”
姐弟二人嬉闹间,小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等她推开客厅门时,却发现自己女儿正把陈默按在沙发上“施暴”。
“唉,两个三岁小孩”小姨咧嘴一笑,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就习以为常了。
小姨夫的厂房在石桥镇北边的工业园区里,听说是一家生产塑料粒子的工厂,但陈默从未去过。
“哇!大门好气派!”
“派你个头,少拍马屁了,工业园区里这一路上不都是差不多的款式嘛?”
陈默挠了挠头,“我还要读书呢,别打我头了,打坏了你养我?”
“什么!我养你?要脸吗?”钱婷也是被陈默气笑了,一把拽住他的耳朵将其提了起来。
“疼,疼,疼,这不是羡慕你神仙般的日子嘛!”陈默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
“你,…”
不等姐姐再动粗,小姨却已经将车停好了,“下车吧,先去你姨夫办公室坐一会,待会就能吃饭的。”
“谢谢姨姨!”
姨夫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东边,靠着北面一侧。房间的装潢并不是很讲究,也没有什么昂贵的办公用品,唯独那张大沙发看着就很舒服,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在上面睡觉。
“爹地~”
听到姐姐那没由来的嗲里嗲气的撒娇声音,陈默不禁打了个冷颤,难道传说中的贴心小棉袄都是这样吗?
“咚咚,姨夫早上好!”,陈默敲了敲门,也走了进去。
“小默,别那么拘束,你在家怎么样,在姨夫这还怎么样。”
“嗯嗯,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是啊”,姨夫有些感慨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这家公司是在陈默初一那年创办的,那时的陈默已经经历了家庭的变故,他自然是没来过。
“坐一会,姨夫给你泡点茶。”
“好,谢谢姨夫”
随着沸水的注入,茶具里瞬间飘出了铁观音的清香味道,也是陈默喜欢的味道。
“老爸,你能不能别抽烟,还有小朋友在这呢!”
“嗯?”陈默转头看向姐姐,“一个还是两个?”
“当然是你啊!”
“我成年了!”陈默立马反驳道。
“是嘛?!叫声好听的!”钱婷虎视眈眈地盯住了陈默。
陈默瞄了一眼姨夫,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姐姐,只好弱弱的喊了一句,“我最亲爱的好姐姐!”
“哈哈哈哈!”钱婷乐的直拍手,自己说的可一点没错,弟弟果然还是个小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管教。
“你呀,你呀,当心他以后拿手铐把你铐起来!”
“手铐?哪来的手铐?”钱婷的脑门上冒出了一个个问号。
“小默没跟你讲过填志愿的事情?”
“没啊,我放暑假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坏蛋,还是我打电话喊他来的”,钱婷一脸不善地看向身边的弟弟,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快,老实交代!”
“哈哈哈,好啦好啦,小默上个月很忙的。现在也就只剩政审这最后一关了,你妈妈最近也在给他忙这事的。”
“政审?!”钱婷先是一愣,可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要把他献给国家了!!!”
听到父亲的解释,钱婷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虽然也为陈默感到高兴,可心中的不舍和难过却占据了上风。自己看着他从小长到大,也为他付出了很多心血,真是不太能接受他的离开。
“就,就走个流程,不一定的。”
陈默也看出了姐姐的担心,他又何尝不是舍不得,所以他到现在都很犹豫。
见到姐弟两人的这副模样,原本还想开口补充两句的姨夫选择了闭口不言,默默地端起了茶杯,暗自在心中想到,“小默啊,你确实只是在走流程了,你爸爸都跟我们说过了,是你小爷爷给你指了一条好路啊!”
吃午饭的时候,钱婷似乎收起了自己的恶姐姐角色,不仅说话的声音温柔多了,还时不时给陈默的碗里夹菜。
发现女儿的变化,小姨向自己老公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可姨夫只是笑着摇摇头,轻声说了句“回家说。”
“小胖子,再吃一碗吧,今天的红烧肉可入味了”,钱婷将手伸到了陈默的碗边。
“不不不,我自己来”,陈默连忙起身护住了碗。
“来即是客,哪有让客人自己盛饭的?”
“你说的不对,姨夫说了,来这就像回家一样,我在家都是自己盛饭的。”
“你是我弟弟,你要听我话。”
“你是我姐姐,我要孝顺你!”
“哈哈哈!”同桌吃饭的公司员工都不禁被姐弟二人的对话逗笑了。
午间的时光总是悠闲的,尤其还是有着姐姐陪伴的时候,一起下棋、一起玩电脑、一起看电影、一起吃冰棍,让陈默有种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错觉,生活是这般的无忧无虑。
“爸爸,你这里有毯子吗?小默睡着了。”
“嗯,在右边柜子里,你自己拿吧。”
那张陈默一进门就惦记上的大沙发,也终于让他如愿以偿了,只是躺了没一会,他便睡着了。
钱婷不仅给他盖上了毯子,还又把小枕头给他垫上,细致地做完一切后才回到了父亲身边。
“爸爸,小默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爸爸上个月的月底来找我和你妈妈的,把小默的大概情况都说了下,我们也挺赞成他的想法的。”
“那他要去哪里读书?”
姨夫弹了弹烟灰,“可能会去北京吧!”
“那么远!岂不是最多半年才能回来一次了?”
“也许吧,也有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钱婷不禁叫出了声,可她又立马捂住了嘴,眼中也隐约的出现了泪花。
“婷婷你别激动,这还是要看小默自己,若是他回省里参加联考并通过就能回来,若是能参加北京的考试保不准就能留在北京了。你也知道,咱们这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发展前途。如果他真的能留在北京,其实才是件大好事!”
“那他怎么想的?”
“他应该还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爸爸说是做了三天的思想工作才让小默松口的。”
“…”,钱婷回身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你也去沙发上歇一会吧,爸爸去车间转一圈。”
“嗯,我知道了。”
或许是睡惯了硬板床的原因,陈默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而姐姐则是倚靠在单人沙发上,脑袋微微倾斜,似乎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很安静,也有些昏暗,姐姐在睡觉前将北面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感受着屋内凉爽的空调冷气,陈默又把目光投向了熟睡中的姐姐。他轻轻掀开身上的毯子,蹑手蹑脚地下了沙发,缓缓走到姐姐的身边。随后,他拿起放在旁边的毯子小心翼翼地展开,将它轻轻地盖在了姐姐身上,以免她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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