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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啤酒,有一半被陈小秋喝了,李南没想到陈小秋喝醉酒是疯的。陈小秋醉眼迷离,跌跌撞撞往前走。
“李南,我其实见过你。”
李南瞳孔猛缩。
他扶住陈小秋,把外套拉开,兜头把陈小秋罩在怀里。
“你在哪见过我?”
喝醉的陈小秋丝毫没有察觉李南温怒的声音。
陈小秋说:“在虞城……你在舞台上唱歌,说要找一只蜗牛。”
陈小秋边说边笑,踮起脚凑到李南面前。她仰着头看李南冷俊的脸,伸出手指戳戳李南的脸。
“你的脸一点都没变诶……”
他想起那次在虞城演出,看见烧烤摊下有个女孩很像陈小秋。
后来,他回了北京还倒回去虞城夜市找过,但没有找到,所以陈小秋一定是见到他逃了。
陈小秋好死不死的说:“我一看见你就跑了。”
“跑哪里去了?”
“江城啊。”
“江城那么大,你找不到我的。”
李南一口气咽不下。
想到自己找了陈小秋这么多年,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
他钳制住乱拱乱动的陈小秋,要不是看陈小秋醉得这个样子,他恨不得把她拎起来扔进后海里去喂鱼。
——
天还没亮,陈小秋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又是陌生号码。
陈小秋不用接都知道是范晔打的。
自从她把范晔的手机号拉黑后,范晔就用各种新号码给她打。刚开始不知道,陈小秋接起听见范晔的声音,他问陈小秋电话里分手算什么?
陈小秋都被范晔气笑了。
“小范总,你和别人求婚订婚,还不和我分手。”
“你是觉得我会做你的情人?”
范晔沉默。
陈小秋要挂断电话。
范晔:“小秋,我是假结婚。”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的人。
范晔真的都没有想到他对陈小秋的感情那么深,直到真的在江城找不到陈小秋,他才慌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陈小秋会真的离开他。
他总是觉得陈小秋柔顺,听话。
没什么脾气。
但现在,他才重新认识陈小秋。
原来,陈小秋不会站在原地等他。
哪怕他是站在优越的一方。
因为在陈小秋眼里,范晔所有的优越都只是虚幻泡影。
范晔想抓住陈小秋,他坦白告诉陈小秋:“我和米莉的婚姻就是一场商业联姻。”
“很快,就会结束的。”
陈小秋听着范晔嘶哑的声音,“所以,你会离婚?”
“是,我会离婚。”
陈小秋:“那你就是离异二婚男,范晔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嫁给一个离异二婚男?”
范晔怔住,心头一阵钝痛。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
“分手就是分手,咱们话说清楚,一别两宽。”
陈小秋挂断电话。
屋子里很干净,黑白灰的装修单调乏味,只有门口墙上挂着的一排海报照有些生机。
陈小秋仔细看了看,上面大部分都是李南参加演出的海报。
这里,应该是李南的家。
陈小秋头痛,昨晚怎么就喝醉了……她走去窗边,屋里有些闷热,推开纱窗让清晨的凉风灌进来。
一根手指卷着黑色丝绒窗帘的飘带,门外有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陈小秋去开门,看见拎着早餐的李南。
李南昨晚上安置好陈小秋就去大龙家睡的,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柳下惠般的正人君子,恰恰相反,他有邪念。
恨不得把陈小秋囚在掌心那种。
只是,他不能。
李南看了一眼陈小秋:“醒了。”
“嗯。”
陈小秋披散着头发,身上还有宿醉的酒气。
酒醒后再看见李南,想起曾经和李南在QQ上聊天那些前尘往事,脚趾头都尴尬得要扣出三室两厅了。
“那个……我……”
僵局被陈小秋吵闹的手机铃声打破。
刚刚陈小秋把手机扔在餐桌上,现在就在李南手边乱响。
李南瞟了一眼,递给陈小秋:“没有备注。”
陈小秋一看是江城的号码,大概又是范晔。
范晔不死心,拉黑他的号码,他就用陌生号码轰炸陈小秋的手机。
要不是换号麻烦,陈小秋还有很多江城的工作要继续,不然她就换号码了。
刚刚接范晔的电话陈小秋还是气势十足,现在李南在面前,陈小秋却莫名心虚。
手忙脚乱居然摁错到外放。
“陈小秋!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我是和米莉订婚,但你知道的……你知道是假的!你还要分手,你的心呢?”
“你还拿二婚离异男讽刺我!”
“你没有心的吗?”
范晔气炸了。
陈小秋拿电话的手都在抖,她看着李南越来越黑的脸。
李南走上来,从僵住的陈小秋手里拿过手机。
“喂。”
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
电话那头明显怔住了,“你是谁?”
李南冷冷说:“我是李南。”
范晔的心头无名火已经烧得失去理智,“陈小秋!”
“陈小秋,你自己接电话!”
范晔怒吼着咆哮。
李南脸上沉了几分,他打开手机的扩音,当着陈小秋的面对电话里怒吼的男人说:“我不管你是谁,以后不要再找陈小秋。”
范晔捏着拳头:“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李南:“凭我是陈小秋的家人。”
“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人首先要做个人。”
“订婚有家庭还骚扰别人,这样的行为,是畜生。”
挂断电话。
李南把手机塞回陈小秋手里,他什么都没有问。
“吃饭。”
陈小秋捏着电池发烫的手机,只觉手机是烫手的火炭。
陈小秋说:“不了。”
“给你添麻烦了,我要先回家,不然家里人要担心。”
李南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微眯起眼睛:“家里人?”
声音冷冷的,语气不善。
陈小秋:“是。”
“昨晚那个女孩?”
“是我妹妹。”
李南真的不了解陈小秋了。
这么多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遇到的是什么人。
像刚才那个电话……
李南觉得最干净利落的方式是让陈小秋一刀切断过去,回到正轨。但他又太明白陈小秋看着温顺,其实骨子里不受任何人控制。
就像当年,蒲幺美自以为把陈小秋控制得死死的。
结果,陈小秋却不动声色的骗了所有人,逃之夭夭。
李南怕。
他怕再次目睹陈小秋逃离。
所以,他不会以自己的认知斩断陈小秋的生活。
陈小秋拎着包走到门口,“李南,谢谢你。”
“说真的,我没想过你会找我。更没想过,会找这么多年。”
“谢谢。”
李南拿了车钥匙,“我送你。”
陈小秋想拒绝的,她本能的觉得这一次和李南的相遇有些失控。她和他的关系没有熟稔到这个程度。
可……
李南的语气是不容拒绝。
在车上,李南让陈小秋把热豆浆和包子吃了。
“我已经跟你蒲冬舅舅联系了,他连夜上了北京。”
陈小秋的包子噎在喉咙,哽得咳嗽。
李南:“喝点豆浆顺一下。”
“你为什么擅作主张?”
陈小秋生气,扔了包子和豆浆:“你凭什么通知蒲冬舅舅?”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去蒲家村,要回春城,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南好像知道陈小秋会生气,淡淡回陈小秋:“六年,你逃避得够久了。”
“陈小秋,难道你想逃一辈子吗?”
陈小秋心头一怔。
竟是无言。
李南放柔了语气,“错的人不是你,该躲闪逃避的人也不该是你。”
“小秋,你逃了这六年,可蒲幺美依然是你的噩梦。你心底还是恐惧她,害怕她……因为,真正的勇敢是直面恐惧。”
陈小秋望着李南,时光仿佛顺着记忆的齿轮逆转。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李南曾对她说:小秋,相信我,去考大学,考汉语言文学专业。
读书,知识,往上的力量可以改变一切命运。
那时候,她就知道李南说的是对的。
只是她的局面惨败,不能做最对的选择,只能走极端的逃离之路。
可是,逃了这么多年,午夜梦回,她在梦里还是会梦见蒲幺美。
那种过往的伤痕,并未痊愈。
李南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捧着陈小秋的脸。
他的大手很温暖,陈小秋眼底的泪滑落下来。
李南替她擦干净,他说:“小秋,相信我。”
“你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再怕蒲幺美了。她控制不了你,也伤害不了你。”
“只有直面蒲幺美,她才不会再继续成为你一生的噩梦。”喜欢被遗弃的二女儿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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