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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走出列班,上前几步,恭敬站于台阶之下三尺之处,躬身辑首道:“大王,下臣弹劾咸阳南北军首领杨瑞和,昨夜,咸阳城纷乱四起,百姓无不惊慌,臣肯定大王,重重处理杨瑞和,以安天下。”
李斯话音刚落,朝廷列班之中,顿时一阵“臣附议!”之声中,走出了一位位大臣,抬眼望去,大约有十之七八大臣,均出列附议。
秦始皇眼光扫过群臣,“竟然发生如此重大之事?国尉尉缭可在?”
尉缭闻言急步出班道:“回禀大王,下臣在。”
“不知咸阳发生如此重大之事,致百姓恐慌,军中何以处理此事?”
尉缭微一思索:“大王,此举非是下臣推脱,实乃咸阳令不做为所致,军中有一临时任务,事前曾千万叮嘱于其,为防扰民,当极力于其中,以致民怨,但最终,仍致发生昨夜之事件,下臣亦是第一时间,即行处理,现,南北军统领杨瑞和,今日之后,即将除去官职,另有相关人等,皆相应处罚之,本爵亦肯定大王,自降一级,以平此次事件之民怨,肯请大王对咸阳令处置,以示公允!”
赢高闻言,嘴角微撇。这又是安排好的一场戏,只是不知道,谁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闻言,熊启亦是急步出班道:“大王,咸阳治安之事,向来由南北军负责,咸阳令只是负责政令和民间不平之事,何来咸阳令不为?”
尉缭冷冷一笑:“咸阳令,做为咸阳的父母官,不司治安,不事生产,不解民怨,何来父母官之说?”
熊启亦是开口道:“治安一事,向来均是由南军亦或是北军所为,何来咸阳令担责之说?”
秦始皇闻言,大喝一声:“好了,朝堂之上,岂是尔等口角之所?”
熊启和尉缭闻言,齐齐躬身道:“下臣知错,请大王恕罪!”
秦始皇望了一眼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众卿以为如何?”
李斯出班奏道:“大王,臣有本奏!”
秦始皇本以为会是自己唱独角戏,却不料此时李斯站将出来:“爱卿有何本奏。”
“大王,下臣以为,此事乃是由军政分工不明导致,况咸阳乃大秦之国都,无论是咸阳令,亦或是杨将军,都不可能坐视咸阳乱起,是以,下臣断定,实乃军政分工不明导致,是以,以刑法角度,下臣以为,乃为分工不明所致,大王需明确,何人负责咸阳乃至所归属之地的治安乃至防卫所在,何以为主,何以为辅,肯请大王应允!”
秦始皇看着这个这么棒的捧哏,心中不禁暗自为自己的三儿子赞叹,小小年纪,行事却如此周密。
秦始皇故作沉吟道:“众卿以为如何?”
阶下众臣无不称颂:“大王圣明,确实乃是权责不明所致。”
熊启亦是躬身道:“大王,确是分工不明所致,现在城防治安,无论是军队,亦或是官吏,都可参与,亦可命之,无主次之分,更无法断定是哪方未能尽责所致,以是,本相敢冒天大下大不违,请王命,将此事尽快做一了断,以防后事发生,同时,鉴于国尉大人已经将杨将军朝廷了处理,本相敢请大王,请咸阳令隆级录用,以观后效!”
秦始皇微一沉吟道:“既然列位臣工有此建议,那么自即日起,实施军部制度,钦命:尉缭、王翦、蒙武、李斯为军副总司令,本王亲任总司令,筹建军部,军部不参与地方治理和朝堂政事,除总司令和副总司令之外,不得参与朝廷政事,地方治安之主责,由各地方郡守主责,可要求各地方治安所协从,下辖……”
说着,将与赢高商讨之事,简要向朝堂众臣说明。
而此时,朝堂众人方始明白,这将是军中多大的一场地震,自此以后,军不事将,将不管兵。
而一应调兵之权限,皆在大王一人之手,虽然军令司有统兵之权,但是一郡之地,不过500人的调拨,那不过是海中的一滴水罢了。
特别是蒙家和王家,更是面面相觑,脸色黑的一比。
但是此事秦始皇已经宣出,已然是板上钉钉之势,无从反驳了。
一应安排过后,秦始皇道:“如若无事,众卿散了吧,军部任命之人,留下商讨要事。”
众位大臣,均中眼中失落,各自散去。
而秦始皇,在留下四人,将一应的具体要求和目的述说之后,亦是快步汇合了将闾和华阳一道后,与一起赢高离开,赶往了高陵,留下四个人,一半对一半的风中凌乱。
最后,亦是无奈,只得就秦始皇的安排和一应要求,制订相应的条例和管理办法,而尉缭,因为有了赢高的提前告知,在李斯面前,彻底的威风了一把,吊打了李斯的法家威望,最后,四人散去的时候,王翦和蒙武均是嘴角含笑,只有李斯一个,脸色沉若死水。
秦始皇和赢高,率领一众侍从,一路策马飞驰,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高陵水车所在,犹为需要提及的是,就在众人上马不及,刚刚策马至长安街道和东方红大街交汇处的时候,一名女童冲撞了奔马,被烈马一踢踢飞,赢高无奈,在和秦始皇互视一眼后,安排墨染和一名黑冰台侍从处理此事,众人心急如焚,一路急奔,终于赶到了高陵风车所在。
而墨家,早已经将一切安装完毕,数百人,恭敬的站于当场,恭候着秦始皇和赢高,以及二公子将闾和华阳公主的到来。
秦始皇的到来,让墨家一众人员,激情骤然提至最高。
秦始皇远远望去,只见一座高约二十多米大的圆轮出现在了眼前,圆轮下方,约有五分之一的位置,沉入水了,而整座河岸,被水泥整个浇铸了一遍,靠近岸边,一座高约10米左右的二层木质小楼矗立在岸边,整幢小楼长宽各约5米,即便是木质小楼,经过墨家建造,亦是华丽无比。
墨工远远的迎上大王,秦始皇和赢高一行进入小楼,眼前一矗立着两个半径约为三米的磨盘,在水泥地上高50厘米左右,一座石台支撑着两个沉重的磨盘,两个磨盘正上方,一根木质的柱状物品,自二楼垂直立在了磨盘之上;小屋一楼的侧边,一条长长的楼梯,延长的伸向了二楼,秦始皇率先,步上了二楼,一进入二层,入目亦是一个巨大的漏斗,漏斗的一边,立着一个高台,在高台另外一侧,则是用绳索连接,传送小麦的传动装置,而在漏斗下方,由是相对于一楼,小了整整一圈的两个磨盘,磨盘出口位置,则是竖着有着三层筛网,筛网中间间隔超过一条大腿左右,往下看去,亦是两条漏斗形状的木质结构呈现眼前。
赢高介绍道:“父王,通过基础的传输,将小麦运送至漏斗,由专人将小麦倒入漏斗,然后,经过漏斗,小麦顺着漏斗,进入第一个磨盘,此为脱麸去糠,磨盘磨出之粗品,再经过三道筛网,层层筛选,将麸糠筛除,然后,再流入一层的精磨盘,产出面粉,而所有的动力来源,都是水力之车传动。”
秦始皇微微点头,示意开始,而将闾和华阳二人,已经彻底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即便是跟随秦始皇见惯大场面的赵高,同样是张大了嘴巴。
墨工见状,顿时靠近窗边,一声吆喝。
在一声吆喝之后,提闸放水,顿时之间,木质的风轮随着水流,忽忽的旋转了起来,而因风车带动的各个装置,亦是同步运转了起来,瞬时间,现场“叮当哐唧”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再次随着墨工的一声吆喝,第一个漏斗旁边的高台之上,一个人将一袋袋小麦,被倒入了最上面的磨盘之中,而筛网,亦在随着磨盘的转运,不停的筛动着,一片片的白色颗粒和麦粉,随着筛网的晃动,一刻也不停歇的落入了第二个漏斗。旁边有着一个人,将筛出的麸糠扫入第三个漏斗,不多久,最下面的磨盘,一丝丝、一缕缕、一条条、一片片的雪白面粉,淌了出来。
秦始皇眼睁睁的看着一袋袋的小麦从最上方倒入磨盘口,走下了楼梯,看到了最下面一堆堆的雪白面粉倾斜而出,嘴巴微张的骇然于色。
想来,从舂糠、磨面,里里外外多少人劳作其中,一个一日不过舂麦数十斤,而此水力磨面,从小麦直接投入,到面粉出来,仅仅是眨眼之间而已,若按照此速度,一天可磨面多少?随着上面一袋袋的小麦投入,秦始皇嘴巴亦是越张越大,而将闾和华阳二人,亦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设备和动静,同样呆若木鸡。
赢高看了一眼张着大嘴巴的秦始皇和呆在一边大姐二哥,嘴唇不禁微微一撇,但是没有吱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始皇亦是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看着站在旁边,紧紧盯着水力设施的赢高,纤瘦的身形,在秦始皇心目之中,越长越大。
心中感概更甚,这个小三儿,才比甘罗,德匹孔圣,所思所为皆不输三皇五帝,只是可惜了,此子无心庙堂,一心偷懒,最最主要的是,此子偷懒反而还能成就如此伟业,又看了一眼同样跟随而来的将闾和华阳,心中更不是滋味。
想至此处,秦始皇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旁边正自凝视观察水车的赢高,突然听到旁边传一声长叹,连忙转头观看,原来是秦始皇已经从诧异中清醒。
急忙走到秦始皇身前,轻轻的拂去了秦始皇身上漂浮着的丝丝面粉,:“父王,若不我们还是出去观看吧,此处面粉粉尘极多,若长待此处,恐有不便。”
秦始皇双目一瞪:“不,本王还要仔细看看这个水力之车……”
说到这里,转而望向墨工:“墨工,你需仔细测量出来,此物件,可日产多少麦粉。”
墨工躬身应道:“诺!”
其实,赢高已经大概测算出了日产能了,按照此时,大秦还没有十六两一斤的算法,只有石、斗,一石约等于现在60公斤,而一石约等于五斗,大概也就是12公斤的样子。
而测算的数据,大概是三五分钟一石小麦,而一天24小时,每小时60分钟,24*60=1440分钟/4=360,一日产能即是360石左右,再一核算,即使是现代,水车利用亦没有这么高的数据啊,可是再仔细一想,确实是,因为现代要么是直接建面粉厂了,要么不直接打面机加工,虽然亦有水力磨面,但都是极不发达地区,而且所需之量亦是极少,但是现在,在这个时期,他所建这个水力设施,高给二十多丈,而且,内里材料,亦是多以钢铁制成,无论是齿轮,还是传动轴,亦都是现在最顶尖的技术了,还是在他带来的新的技术基础之上发展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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