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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寒冷的冬天刚刚离去,空气中还带有些许凉意。
这天清晨,天色破晓,晨曦初照,京城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一天的忙碌。
今日,不仅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同时,也恰值新皇登基,可谓双喜临门。
然而,如今的大周,已是风雨飘摇,街头巷尾并没有太多喜气洋洋的氛围。
对于小皇帝的登基,李国忠并没有如同熙宗皇帝的葬礼一般,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操办。
这就使得,本应是双喜临门的日子,许多京师百姓却依然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甚至,趁着这个时机,一些官员还以新皇登基为由,大肆对百姓征收各种税收。
李国忠收到手下的禀报后,只是淡淡的说道:“记下这些官员名字,其余的事情,都不用管。”
没有大周的腐朽,如何显示他的仁慈。
这也是他依然让朝廷管理京师和京师周围区域的原因。
而李国忠的不管不问,也使得京师的百姓苦不堪言。
在这新皇登基之际,哪怕街巷都已打扫干净,却也难以掩盖一股破败的气息。
某个街边的角落,一个卖汤圆的小贩,正在不停的叹息,身前的锅中煮着为数不多的汤圆,却鲜有人问津。
“诶!这该死世道,天子非天子,京师非京师。”
低声骂完后,他又继续吆喝,招呼路过的行人。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等到天气再暖和点,就将这个房子低价出售掉,带着自己家人,前往东边的汴梁。
继续待在京师,他和他的家人,都会被活活饿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妪带着小孙子路过,小孙子眼巴巴地望着汤圆,老妪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贩见状,舀起一碗汤圆递给祖孙俩人,说道:“吃吧,今天元宵佳节呢。”
老妪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小贩将碗抵过去,“拿着吧!也只有这一碗,多了就没了。就当给俺家里的小孩积点阴德吧!”
老妪听到此言,才颤颤巍巍的接过碗,对着小贩千恩万谢。
老妪的手虽然颤抖,但是手里的碗却握得非常平稳。
她舀起一个汤圆,微微吹凉,喂给小孙子。
小孙子一口咬下,眼神发光,一脸陶醉的说道:“祖母,这汤圆真好吃,真甜!您也吃。”
老妪摇了摇头,“祖母不喜欢吃汤圆,喜欢喝汤,你吃吧。”
小孙子点点头,不过吃了一半后,他说道:“祖母,俺吃饱了,吃不下了。您吃饱。”
老妪欣慰的点点头,吃了几口后,又继续喂给孙子。
一碗汤圆吃完后,老妪带着小孙子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小贩忍不住说:“老人家,有机会就离开京师吧!”
老妪转头,道谢一声,带着小孙子消失在了街道中。
皇城之内。
各级官员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装点皇宫。
到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一片喜气洋洋,好似宫墙之外的惨状并不存在。
同样的景象也在京城的各个官员,富商的府邸之中上演。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座城池中,百姓与官员,与皇室,就好像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一般。
乾清宫内,气氛却有些不一样。
太后看着自己的幼子,脸上并没有儿子登基称帝的喜悦,反而布满了哀伤。
她紧紧搂着年仅八岁的襄王,元祝,也就是即将登基的小皇帝。
太后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打湿了小皇帝的衣衫领口,喃喃自语道:“我可怜的儿啊!”
小皇帝懵懂地眨着眼睛,不明白母后为何如此悲伤,他伸出小手,抹掉太后的泪水,奶声奶气地安慰道:“母后莫伤心,儿臣在这。告诉儿臣,是谁惹您生气,儿臣这就收拾他,为您出气。”
太后闻言,哭的更伤心了。
一炷香后,太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太后,诸位大臣已在天坛侯着,“时辰已到,请陛下移驾天坛祭天。”
太后整理了情绪,平静的回道:“哀家知道了。”
天坛之上,太后牵着小皇帝的小手,一步一步地缓缓登台祭天。
小皇帝仰头望着那高耸的祭台,心中满是新奇与敬畏。
台下,李国忠昂首而立,目光如炬,看了一眼小皇帝,就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李荣孝,李荣泽,李荣晨三兄弟也站在队列中,他们的眼中皆透露出一丝兴奋,好似在说,“待父王成为皇帝后,我便是皇子,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张从衍等人个个满脸谄媚,阿谀奉承之态尽显,心中盘算着如何在新朝获取更多的荣华富贵。
邓渊,刘振,郭吉等李国忠的麾下,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
不过与张从衍等人不同,他们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改朝换代而开心。
台阶上的一些皇子、公主,脸上的神态各异。
有的满脸不屑,似在庆幸自己不用置身于这漩涡中心;有的神色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还有的面露不甘,凭什么这个皇位不是自己的。
而在一旁的亲王们,双拳紧握,藏在袖袍中微微颤抖,只能暗自思忖:“暂且隐忍,定要寻得时机,保我大周正统。”
崔承业等人,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忧虑之色,望着小皇帝瘦弱的身躯,满心无力,只能祈祷上苍,能够庇佑小皇帝,让大周王朝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祭天礼毕,众人又移驾太庙祭祖。小皇帝跟着太后,学着众人的模样,机械地行礼、叩拜,周围弥漫的香烟让他有些晕眩。
回宫后,小皇帝在侍从的簇拥下换上华丽厚重的礼服。那礼服上精美的刺绣虽美轮美奂,却让小皇帝觉得浑身不自在,那沉甸甸的配饰更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乾元殿内,小皇帝被扶上那高大威严的龙椅。他坐在上面,双脚悬空,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龙椅中显得格外渺小。
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惶恐。
那高高的殿顶,威严的大臣,都让他害怕。
太后在一旁垂帘听政,小皇帝偷偷地透过珠帘的缝隙看向外面,心想:“这地方好可怕,我想去找我的小伴读玩耍。”
杨思朝站在台阶下,用悠长尖锐的声音喊道:“百官朝拜!”
随后,鸿胪寺官员引导着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依次进入乾元殿。
百官们身着朝服,步伐整齐,行至殿中,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震天动地,小皇帝被这浩大的场面吓得微微一缩,双手紧紧抓住龙椅的扶手。
李国忠微微低头,行礼时动作规规矩矩,可那眼神中的莫名神色却在不断闪动。
接着,杨思朝打开圣旨,宣读新皇诏书。
诏书先是对先帝进行了缅怀,之后又是对天下臣民的期许与大赦天下。
最后,改元景福。
今年就是景福元年。
自此,时隔数月,大周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景福帝。
半月之后,李国忠被加封为丞相,赐予九锡,许其剑履上殿之殊荣。喜欢为了活下去,只好窃国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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