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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阿奶有心肌梗塞的前兆,其实她现在已经很不舒服了,可能有胸闷,心口痛的症状……”
香香以最快的速度科普完,宋安宁拿过阿奶手中盛饭的木勺放在一旁,拉着她就要出去。
可张氏执意如此,平静地说道:“今日是秋月的好日子,别因为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兴。快把勺子给阿奶,咱们盛饭吃,你在旁边陪着我就行。
帮阿奶拍拍背,可能是抻到了,一抽一抽地疼。”
宋安宁知道这是急性心肌梗死来临的征兆,再过半个小时,心肌就会坏死,半点拖不得,立即喊了香香。
“香香,马上将动脉血管里的血块拿出来,不惜任何代价。”
她十分急切,香香急忙安慰:“主人别担心,香香已经将凝了的血块取出来啦,让阿奶去休息,别再有强烈的情绪起伏。”
“好……”
宋安宁总算松了口气,将手放在阿奶的背上轻轻拍着。
张氏依旧低头盛饭,还笑着跟她说:“还得是我孙女,这么拍两下,阿奶的背就不疼喽……”
厨房门口,站着不少人,他们从未见过张氏这样,都吓得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除了秦元英和二奶奶走进来拿着盘子开始盛菜,试探着跟张氏说两句话。
宋安宁扭头外面看了一眼,刚才还哀嚎的宋年也没了动静,正跪在地上呆愣愣地望着厨房的方向,脸上也带着几分担忧。
“香香,我得让阿奶假装生个小病,吓唬一下我二叔,他性子犟得很,像头驴似的,就算打死他也解决不了问题,他也怪不过来弯。”
“好呀,香香可以让阿奶现在就晕倒,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也就是沉睡一会儿。这样反而更好,能休息一下。”
“好,那就现在。”
“好哒主人,那你注意接着点,别让阿奶摔倒。”
在宋安宁准备好以后,香香立刻动手。只见张氏刚从橱柜里拿出一摞碗,刚要转身,人就瘫软下来。
“阿奶,阿奶这是咋了!”
宋安宁故意喊得很大声,众人一窝蜂地涌进厨房,不停地喊着张氏。
“老婆子!你可别吓唬我……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找郎中来!”
“娘,娘亲你醒醒啊……”
“阿奶,阿奶……”
香香还不忘提醒一声:“主人可不可以让他们小声点啊,等会儿阿奶该让他们吵醒了……”
“……”
眼见宋大山头上青筋暴起,再这么下去,血压就该上来了,一旁的宋娟儿身体本就不好,再经历这么一遭,之前养起来的身子又要病了。
于是宋安宁朝着大伙儿喊了一声:“都出去,让条路出来,大伯父快去找郎中,咱们先将阿奶抱到屋里。”
“对,对,都出去,老二老三将你伯母抱到屋里好好躺着,小心点。”
宋二和还算冷静,见他大儿子已经跑出去找大夫,赶紧指挥众人散开。
宋大山看着晕倒的妻子,抹了把泪,几十年来他和张氏的点点滴滴都在脑中快速闪过。
想当年他一个鳏夫带着两个儿子,家里还穷,根本讨不到媳妇的,若不是张氏没了爹,家里吃不上饭,也不会嫁给他。
来到宋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事,还没过几天好日子,人就这样了。
在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命硬,克死了丰儿娘,现在就连张氏也倒下了。
他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地面,厨房里的大部队已经跟着张氏去了屋里,只剩宋大山和宋安宁。
“阿爷,阿奶刚才急火攻心,我发现她不对劲就给她吃了一丸药。阿奶只是睡着了,没什么事,阿爷别担心。”
宋安宁凑在阿爷耳边低声说完,又朝他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脸焦急的宋年。
宋大山秒懂,反倒朝宋安宁眨了眨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往屋里走,边走边夸张地哭嚎起来:
“哎哟老婆子,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心里难受也不说,为了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把气憋在心里,不值得啊……
若你不在了,我要怎么活啊……”
“很行,阿爷演技一般,情绪拉满,很上道……
主人你也别闲着了,快哭起来吧……”
“……”
宋安宁心里是拒绝的,可还是努力挤出两滴泪来,踉跄着往屋里走。
“阿奶……您可不能有事啊,郎中马上就来了……”
这时,宋年也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想进屋看看,却被宋安宁拦住:
“不许进去,你都快将阿奶气死了,还有脸进屋去看……
这些年,她是如何对你的,又是如何将你养大的……
你竟说了那样的话,还有什么脸面见她……”
宋安宁带着哭腔喊出这些,猛地转头进了屋,又将屋门紧闭,心里却对香香说道:“怎么样?我这演技是不是比阿爷好点?”
“半斤八两吧……”
她进屋后,屋子里鸦雀无声,张氏安静地躺在床上,一旁的宋大山指了指外面的宋年,正朝着宋二和夫妻疯狂眨眼。
他们二人连忙点头,也放心了不少,宋娟儿也不哭了,摸了摸张氏的脸,发现她鼻息很稳,像是睡着了,也朝着一旁的柳氏点了下头。
孩子们脸上还挂着泪珠,可见到屋内大人都在互相眨眼睛,也明白了几分。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暗戳戳地捂住了嘴巴,只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这时门口传来宋年的砸门声,他听到屋里没了声音,从心里感到了害怕,不要!他只是犯浑说气话,娘亲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
“你们开门,开门啊!我要进屋看看我娘。
娘啊,阿年错了,真的错了,您别吓我啊……”
身高八尺的宋年趴在门上,心里慌得厉害,宋大山朝门口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招呼柳氏过来。
柳氏的脸上还有两道泪痕,头上还有些瘀青,看上去楚楚可怜。
“对,就保持现在的模样,开门出去打他,想怎么扇耳光就怎么扇,别打耳朵和眼睛就行,快去……”
柳氏震惊地看向众人,只见屋里十几人全都朝她点了点头,指着门外,示意她快去。
“去吧二婶,我们相信你的。”
柳氏性子一向绵软,突然大权在握,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看了眼大家伙儿,想起过去种种,突然在心里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她郑重地点了下头,双手握拳,抄起倚在门边的扫帚一把将门闩拉开。
“狗男人,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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