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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灰色的呢绒斗篷，希格伯特大主教让奴仆牵住缰绳，自己翻身下了马，他从马鞍上摘下了一个圆筒，向着奥法的行宫内走去。60;62; “奥法王在二楼吗？”60;62; “是的，国王殿下现在正在二楼，他嘱咐我，如果您到了，请直接上楼去找他。”奴仆恭敬地为希格伯特打开了城堡的大门。60;62; 沾着黄泥的靴子踏过名贵的地毯，希格伯特迈步上了二楼，兜帽遮住了他地中海式的头发，他没有赶时髦在脑门点七个圣痕，只是光溜溜地露出了脑袋。60;62; 细密的雨水让一切散发出一种霉味，连奥法大厅内的房门也不例外。60;62; “四个郡，整整四个郡遭到了袭击，六座修道院被劫掠，甚至有一位郡长死在了那些该死的维京人手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60;62; 站在门口，希格伯特还没有进入大厅，便听到了奥法王不加掩饰的怒吼声。60;62;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敲了敲门。60;62; 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奴仆向外瞧了一眼，便快速地开了门，让希格伯特走入了昏暗的大厅中。60;62; 虽然是白天，大厅内依旧灯火通明，雨水洒在窗台上，在地面流成了一条小沟，奥法却不管不顾。60;62; 威塞克斯国王布立特里克端坐在窗户边，任由风提起窗帘抽打他的背部，一言不发，麻木地听着奥法王的大发雷霆。60;62; 在大厅群臣的注视下，奥法走来走去，挥舞手中的短剑，原先便带有高原红的脸此刻更加通红。60;62; 也难怪他愤怒，大概一周以前，七十二个维京海盗沿河而上，跑到了不列颠的宗教中心，坎特伯雷大主教区附近。60;62; 他们先是劫掠了外围的村庄，随后试图劫掠修道院，而当地的领主飞快地凑出了一千人的军队，前来阻击，然后成功被箭雨和长刀击败，一溃千里，减员超过五成。60;62; 哪怕这样，他们还是通过威胁的方式，从坎特伯雷教堂索取了高达两千索里达的金币与五车羊毛。60;62; 要不是坎特伯雷城墙坚固，加之这些维京海盗又来不及造攻城器械，说不定主教区内的圣墓和圣遗物都要被掘了。60;62; 奥法虽然推出了利奇菲尔德大主教来和坎特伯雷大主教打对台，试图削弱教宗在岛上的影响力，但这是内部斗争，换句话说，双方都是自己的力量，只是奥法在玩平衡罢了。60;62; 要是真让维京海盗把坎特伯雷主教区给撅了，那就出大事了，这哪是在掘教堂的圣墓，这简直就是在掘奥法的皮燕啊。60;62; “我感觉自己不是麦西亚的国王，而是一个躲在家中躲避海盗的瑟瑟发抖的农奴。”奥法深恶痛绝地骂道，“两个多月的时间，七十多天，我们就看着这些海盗在我们的土地上乱窜。”60;62; “其实我们派出了很多军队去围剿他们，可如果去的人多了，他们会直接坐船逃跑，去的人少了，就会被他们围歼，他们的船速度很快，我们根本追不上。”60;62; “这个我知道，但起码，他们具体有多少人，首领是谁，总该知道吧？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奥法瞪大双眼，“你敢相信，我们不知道我们敌人首领的名字是什么？”60;62; 一个郡长站起身说：“殿下，我抓到了几个维京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属不属实。”60;62; “说。”60;62; “实际上，这些维京海盗的主力只有不到两千人的丹人，剩下在各地作乱的，很多都是浑水摸鱼的诺斯人，他们借着名头，四处入侵。60;62; 据那两个诺斯人所说，他们的领头的是一个叫做维赛特的祭司，很有可能是丹麦国王西格弗雷德下的手，毕竟他被查理曼带走了那么多的财货，现在雅尔们又不听话，他估计是想借此回一回血吧。”60;62; “还有呢？他们的首领呢？”60;62; “他们的首领据说是一个女人，是一位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盾女。”60;62;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一个女人率领的军队打败了吗？”奥法气极反笑，“真是圣诞奇迹啊，无数勇猛的撒克逊战士居然被一个女人打败了……”60;62; “咳咳嗯。”60;62; 奥法本来还想继续说话，但却被希格伯特的咳嗽打断，他目光转移，发现是希格伯特：“希格伯特，我的兄弟，愿天父保佑你，你又为我带来了什么消息？”60;62;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希格伯特主教上前，走到了桌前，“您想先听哪一个？”60;62; 奥法说：“先说好消息吧，我需要一个好消息来压下我的罪恶的暴怒。”60;62; “好的，国王殿下。”展开手中的信件，希格伯特递给奥法：“好消息是，那些维京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匆匆退兵了。”60;62; 原先还在看信的奥法猛地抬头：“什么时候？”60;62; 希格伯特主教说：“我们发现是在三天前，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毕竟我们连他们具体的人数都不知道，只是他们出海的船越来越多，而劫掠的事迹越来越少。”60;62; 一旁的威塞克斯国王布立特里克问道：“那坏消息呢？”60;62; 希格伯特苦笑道：“坏消息是，他们并非一起回去的，而是分批次一点点回去的，他们的战利品太多。60;62; 他们总共从我们的土地上抢走了超过五千索里达的金币，还有无数从罗马时期保存到现在的经卷，他们要求我们用赎金来赎，否则这些异教徒就会将这些珍贵的经卷焚烧掉。60;62; 现在的海面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货船，有时候他们会先护送货船出海，然后再回来，但总数肯定是不断减少的。”60;62; 布立特里克站起身：“好机会啊，他们现在固定在一个地方，我们现在能对他们发起攻击吗？”60;62; 希格伯特苦笑：“恐怕很难，殿下，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他们都是雇佣了别人的货船来运货，自己的船并没有多少损耗。”60;62; “别人的船。”奥法感觉到额头的血管在跳动，他有些预感了，“运货的，是那些可恶的汉堡人吗？”60;62; “不。”60;62; 奥法松了一口气。60;62; “不止他们。”希格伯特对着信件念道，“还有弗里斯兰人，法兰克人，布列塔尼人，当然，汉堡人也在其列，他们用极低的价格收走了价值将近一万索里达的羊毛，为此，那些海盗还特地去劫掠了不少盛产羊毛的领地与庄园。”60;62; 大厅内安静了一瞬，随后，一声震天的怒吼从大厅中传来，回荡在城堡的上空。60;62; “狗娘养的赛里斯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