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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鲁本阿比，冯森原本想继续批改奏本，但却没了心思，他叫来韦循之，让他找出了先前做的计划表，再一次审查起来。60;62; 这次的多瑙河贸易商路，是冯森的核心计划之一。60;62; 主要就是因为西欧这边都是穷鬼，没油水可捞了。60;62; 此时西欧贵金属的缺乏，严重影响了冯森的三角贸易和经济实力，很多预定的计划都一拖再拖。60;62; 目前萨克森的主要产品，除了西不列颠公司弄出来的大宗商品贸易之外，利润最高的就是白纸和啤酒。60;62; 白纸的话，阿拔斯已经获得了大唐的造纸工匠，能够做出质量不差的纸张，况且阿拔斯兼有海运之利。60;62; 白纸市场，冯森肯定是挤不走阿拉伯商人的，白白给人家开拓市场了。60;62; 啤酒呢，和毛呢一个样子，虽然更贵，但毕竟走的是大宗交易的路线，运输成本太高，没赚头。60;62; 况且，为了获得条顿骑士团的名号，拉拢和罗马教会的关系，冯森已经将啤酒的配方让渡了出去，说不定到时候得和教宗大人玩价格战。60;62; 运输上的劣势，注定了冯森的多瑙河贸易，必须要走少而精的路线，那就意味着必定得是奢侈品贸易，这个时代的奢侈品，什么最值钱？60;62; 看看地中海上最贵的是什么商品就知道了。60;62; 对于平民，日常的货物是饱腹的粮食和保暖的衣物，对于贵族，日常的货物是丝绸，调味料和遮狐臭的香水。60;62; 冯森要出口到拜占庭的，主要分为两类，以香水为拳头产品的薄荷精油、香囊、刺绣，以酱油为拳头产品的铁锅、黄油等。60;62; 以香水为例，一瓶香水的成本在一金币左右，而香囊的成本则在一个半索里达左右，卖出去，就是十倍乃至九倍的利润。60;62; 从拜占庭购买原材料和来自东亚中亚的商品，原材料如麝香、小茴香等香料留下，配合各种本地的鲜花来制作香水。60;62; 然后转卖回去，一来一去，被圣索菲亚大教堂和朝圣所吸走的贵金属硬通货，就会再一次流回冯森的手上。60;62; 以目前的香水工坊的产量，月产大概100瓶，去掉那些运输和各种方面的因素，每瓶的利润大约在7个索里达，那么每月就是700索里达的收入，每年就是8400索里达。60;62; 但这可不是冯森的极限，按照目前香水工坊的速度，每年大概能增产50到100瓶，如果不是香水工艺需要精细操作工，这个产量还能上升。60;62; 而且香水和香囊这种奢侈品，不管是阿拔斯的阿拉伯人，还是拜占庭的希腊贵族，都有需求，在质量碾压的情况下，赛里斯香囊，绝对是卖方市场。60;62; 在理想情况下，以目前的拜占庭和阿拉伯市场需求，到第三年，就能够达到25000索里达的收入。60;62; 说来可笑，卖给平民的毛呢量是香水的十倍百倍，贩卖了快三年，才堪堪达到2万索里达收入，而卖给贵族的香水，既不能饱腹又不能取暖，每年几百瓶的量，却能换来25000索里达的净收入。60;62; 除了坑拜占庭和阿拔斯冤大头钱的香水，冯森还能借此当一下二道贩子，比如各种蚕丝，他就没法自己生产。60;62; 冯森倒是想在萨克森养蚕，可难民们带来的蚕，基本都在短短几天内迅速病死，想要抢救都来不及。60;62; 刺绣在欧洲同样属于高档衣物，价值颇高，那些长安难民中，有不少非常厉害的给官府乃至皇室做工的绣娘，但冯森是空有人才却没有原材料。60;62;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60;62; 通过这条多瑙河贸易路线，进口蚕丝，在汉堡制作高档衣物和刺绣，挂上赛里斯的牌子，卖到法兰克内地去，岂不美哉？60;62; 只是，多瑙河这条贸易路线，分为好几段，每一段都有需要解决的问题，第一段在波西米亚境内，可能遭受摩拉维亚或者索布人的侵扰。60;62; 第二段位于多瑙河上游，容易被阿瓦尔人干扰。60;62; 第三段位于多瑙河下游，巴尔干地区，这个容易被保加尔人干涉。60;62; 三道关口一卡，多大的利润都卡没了。60;62; 所以，为了商路的通畅，冯森必须得依次解决索布人和摩拉维亚人，这还算简单的，阿瓦尔人现在有?X罕部落，以后还能趁查理攻打阿瓦尔的东风。60;62; 就是这保加尔人，冯森实在是鞭长莫及，历史上的保加尔人的骚乱，直到伊琳娜去世都没解决，那要么只能等征服阿瓦尔人后，让?X罕组织一次战争，干掉保加尔人，要么就只能和他们合作了。60;62; 不过目前香水贸易的名气还不大，起码两三年内，这些人都不会来找麻烦。60;62; 在这条贸易路线铺设到君堡后，还要面临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销售渠道的问题。60;62; 君士坦丁堡本地的行会和商人可不是好惹的，所以不可避免地要和本地人合作。60;62; 目前深受伊琳娜女皇器重的塔拉西奥斯当然是一个选择，但他太代表官方了。60;62; 冯森需要的，是一个更加独立，更加渴望权势，更加有未来潜力的人合作。60;62; 于是，在博莱努斯出发前，冯森给了他一个名字：“尼基弗鲁斯”。60;62; 冯森敢说，这是一项回报非常高的投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在安纳托利亚的军队中任职。60;62; 作为一个最地道（真）的老安纳托利亚，说不定移民来汉堡的安纳托利亚难民中，还有这位未来皇帝的亲戚呢。60;62; 打开了这条商路，经济上带来的收入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政治上的收入。60;62; 要知道，此时西欧经济凋敝，得不到发展除了宗教因素，最重要的，就是货币流失造成的恶性循环。60;62; 缺乏贵金属货币的主要原因，就是阿拉伯人与拜占庭人控制了地中海，这是根本矛盾。60;62; 冯森虽然没法打通海上贸易，难道还打不通陆上的吗？60;62; 只要多瑙河贸易能走通，如此作为西欧大庄园上的一个缺口，带来的政治收益，将远高于经济收益。60;62; 要知道，后世的维也纳与奥地利就是靠着这条贸易线发展起来的。60;62;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条贸易线上的利益，足以使沿线的贵族拧成一股绳。60;62; 要是别人，比如海德森公爵，恐怕还真没法这么玩。60;62; 但在萨克森境内，冯森拥有全权，他可以自己给自己颁发特许令来垄断香水贸易。60;62; 当然，情商还是要的，这些香水和收益，查理得有一份。60;62; 合上计划书，冯森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好久，这才站起身对韦循之说：“走，我们去看看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