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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软糯的叫声在天空中游行,流动的淡云让翠绿的大地和灰黑色的城墙上一阵阴一阵晴。60;62; 四月,春日的早晨依旧有些冷,清澈的阿尔斯特河中飘着一团团白沫,身着毛呢衣裳的妇女们,坐在河岸边的大石块上,用力地挥动手中的棒槌。60;62; 偶尔有孩子在上游尿尿,便惹来村妇们的叫骂。60;62; 一些跑得慢的被抓住了,还要被围在中间弹小弟弟,妇女们的嬉笑声和孩子委屈的哭声杂在一起,为这早晨添了不少人间气。60;62; 除了这些洗衣的农妇,河边的柳树旁,七八个半大的汉人小子正在一个瘸腿的老军教导下学射箭,他们大多拿的是软木弓,顶多拿来射一射兔子,但却练得极为认真。60;62; 冯森为府兵子嗣们设置了汉堡府兵学堂,府兵学堂的课程中,一半都是体育课,而在体育课中,最重要的一个科目就是射箭。60;62; 等到了夏天,这些府兵少年们就得进入山林,像猎人一样打猎,要持续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抓到了猎物,还是不准出来,为的就是锻炼他们吃苦耐劳和野外生存的能力。60;62; “啪!”60;62; 一名汉人少年弓弦抖动,正中柳树上的靶子,而其他少年纷纷鼓起掌来,而那老军瞟了一眼自得的少年,不屑地嗤笑一声,从少年手中接过木弓。60;62; 他背对靶子,在那少年所在的位置一瘸一拐地又向前走了十来步:“去,把那个靶子扔飞。”60;62; “嗖!”60;62; 众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钉在树干上的靶子,靶子上的箭尾还在抖动。60;62; 他们又一齐呆滞地看着一瘸一拐返回的老军,他可是背对靶子,在靶子飞起的一瞬突然转身,拉弓便射,正中靶心。60;62; 老军打着哈欠继续坐回小马扎上:“还得练,你们这还差得远呢。”60;62; 骑在马背上,冯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60;62; 春耕已至,在廷根坐镇了三个月,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冯森这才返回了汉堡,这一次的冬季狂猎不仅为冯森增添了领土,还多了将近六十个百户所。60;62; 虽然收获的战利品堪堪与消耗持平,但增添的领土和人力却是实打实的。60;62; 冯森的进军顺利,但欧波里特那边却不太乐观。60;62; 他们一整个冬天只是死命攻下了一座城寨,然后就限于寒冷、雨水和泥泞的道路不得寸进,虽然狠狠出了一口气,但到底是赔本买卖。60;62; 至于阿尔沃率领的丹麦人,叫他们去攻城那真是太折磨了,劫掠了一堆小村子便回到汉堡大吃大喝了一个多月,丝毫没有点外人的意思。60;62; 劫掠来的东西,基本都在汉堡的浴池、酒馆、赌场以及蹴鞠场上花光了,不少人还欠了点债。60;62; 冯森有时候都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来助战的,还是来度假的。60;62; 两腿轻轻夹住马腹,这匹两岁大的小母马便知意地咴咴了两声,向前走去。60;62; 这头小母马叫做白鬃,是飞鬃的女儿和孙女,算是近期马场培育的最高大也最温驯的小马,不过她性格太软,骑着赶路尚可,要上战场冲锋,还不如那比她矮一头的弟弟。60;62; 马蹄阵阵,穿过了田间的土路和翠绿的麦苗,碎石在地面上滚动,道路的两旁的篱笆边,升起了阵阵的花香。60;62; 穿过高大的城门,走入汉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汉堡的城市常住人口来到了两万多人,他们大多在码头和阿尔斯特河对面的手工铺子和船坞干活,还有不少府兵与汉人工匠以及官员的家属。60;62; 在北德这边,汉堡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了。60;62; 身边带着亲卫队,路人纷纷为冯森避让行礼,还有大声送上问好的,冯森一一微笑点头回应。60;62; 到了将府门前,叫人把马牵走,冯森便徒步朝一间议事的大厅走去。60;62; 春风透过窗格吹入大厅中,让其中坐着的丹麦武士们昏昏欲睡,直到一名侍卫大喊了一声:“节帅到——”60;62; 这些丹麦武士们才堪堪站起,迎接冯森的到来。60;62; “诸位都来了?”冯森任由一名侍女脱下外面的斗篷,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之上,“今日去晨练,忘了时间,教诸位等得久了。”60;62; “没事,我们这一会儿一觉的,不耽误。”一个丹麦武士笑道,其余武士们纷纷附和,倒不是他们谄媚,在场的这些丹麦武士,哪一个没被冯森在战场和比武场上暴打过?60;62; 屈服于强者嘛,不丢人。60;62; 冯森坐定,扫视了一下大厅内,左边坐的是阿尔沃治下的八九名南丹麦雅尔,右边的,则是三五名来自西格弗雷德座下的北丹麦雅尔。60;62; 自从西格弗雷德被打败后,虽然勉强保住了自己丹麦国王的位置,但却失去了对手下雅尔们的掌控,很多雅尔现在都是名义上臣服,实际上独立了。60;62; 至于这些雅尔,他们这次联袂到来,自然有着原因,冯森给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60;62; “相信各位也听别尔夫什卡阁下说过了。”冯森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我最近在商业上遇到一些小困难,关于麦西亚国王奥法,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公爵,普普通通地做点小买卖,却屡遭他的刁难,老实人也有脾气啊,各位说,是不是啊。”60;62; “是啊是啊。”60;62; “欺负人啊,我的船队做羊毛买卖,最近都不好做了。”60;62; “我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好了,我要给奥法国王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方式也很简单,我不是什么恶人,给他一点小惩罚,劫掠他一些城镇就好了嘛。”冯森拿起一桶葡萄酒,用小刀扎了个眼子,紫红色的葡萄酒便从橡木桶中流到了铜杯中。60;62; 在侍女的安排下,这些葡萄酒一一地被发放到了在座的丹麦雅尔手中。60;62; “关于我们惩罚奥法的特别军事行动,我也不想大张旗鼓,而且我需要一些熟悉劫掠和不列颠的人,在我看来,在座的十二位就很有资格。”冯森举起酒杯,“请。”60;62; 丹麦雅尔们便一同举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这种葡萄酒出自加斯科涅的波尔多,是782年产的,可贵了。60;62; “大家都算是实力派。”冯森抻了抻衣袖,“但是,我呼吁大家要团结,如果你们各自劫掠的话,不仅容易被抓,而且战利品也不好出手,换不到亟需的东西。60;62; 我希望大家能合作,共同把不列颠这个猪肘汤给煮好,共同分取奥法国王的钱,我们的奥法国王很有钱啊哈哈哈。”60;62; 喝完了葡萄酒,侍女又依次上了牛乳甜点和啤酒,香甜的气息让雅尔们食指大动,在冯森的首肯下,雅尔们放下了假模假样的贵族矜持,一边用大手抓吃的,一边继续听冯森说话。60;62; 抿了一口葡萄酒,冯森对雅尔们伸出一根手指:60;62; “我提出一个方案,我出资,你们出力,共同劫掠不列颠。你们每次航行去抢劫,缺的无非是船和武器,我给你们提供三十条龙首战船以及相应的武器,还会给你们配备守船的旗丁。60;62; 你们抢来的战利品,我的西不列颠公司,会帮你们出售,你们需要什么,我们西不列颠公司能帮你们到各地去采买,但是,你们抢来的战利品,我要拿六成。60;62; 不要觉得我拿得多,要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们四成都拿不到,而且抢到的战利品也不一定能换成想要的东西,每年年末,我还会拿出一部分钱和战船,奖励那些干得好的战团,实际上,咱们是五五分账。”60;62; 端坐在椅子上,冯森鹰一般的眼神扫过那些雅尔:60;62;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