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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敢有不听号令者，正如此数人！”60;62; 站在诸多义从的面前，萧阿贵不顾被弓箭射中的风险，硬是亲自骑马到了第一线。60;62; 而他的马蹄下，是被他身边几个亲兵砍下的脑袋，这些都是那些不听号令擅自冲锋或者逃跑的义从，而义从们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或者有动作。60;62; 刚刚那一波擅自冲锋，差点导致了所有义从一齐冲出去，也就是后方负责维持秩序的八旗旗丁和各级将官们的压制，才让他们稳住了阵形。60;62; 这个位置是萧阿贵精心选定的，是一个坡度几乎难以察觉的小高地，在高地的左侧是一个斜坡，而右侧则是一片灌木丛和森林。60;62; 这个狭窄的小平原，正正好好能展开萧阿贵所带领的一千六百多步兵，而一旁的斜坡也能用来放置少量的骑兵。60;62; 至于海德温率领的三千士兵，想要在这种地形下展开，就有些困难了，虽说并不是不可以，只是相对于萨克森这边阵形严整，站列分明的战阵，海德温那边便显得有些臃肿和粘稠。60;62; 号角急促地响了两声，萧阿贵面向山坡上，那里的五十来个骑兵开始挥动手中的旗帜。60;62; “百八十步！”山坡上旗语挥动，而怒斥义从们的叫声再一次于阵中响起，不过由于上一次的威慑，这一回没有任何人敢在号令发出前冲锋。60;62; “百五十步。”萧阿贵举起了手：“义从军缓进五步！脱队者斩，同伍连坐！”60;62; 在义从队长们的带领下，诺斯义从肩并着肩，每走一步都要稍微一停，等同队的人与自己齐平，才敢继续向前迈步，而催促声和叫骂声同样跳跃开来。60;62; 后排的八旗军阵中，原先紧密的八旗阵列开始分散开，他们三人为一组，开始了准备。60;62; 手持大盾的人首先用鹤嘴锄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并将大盾下端的凿头插了进去，并用支脚撑住。60;62; 这种大盾有将近胸口高，重量和厚度，除非是八旗中雄壮的，否则还真扛不起这大盾，而在大盾之外，两个旗丁正匆忙地检查着手中的弓弩，并一一为悬牙和机??上油润滑。60;62; “百二十步！”60;62; “百十步！”60;62; “一百步！”60;62; 大地在震颤，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在颤抖，亦或者是自己的脚在颤抖，所有人都盯着前方，到了这个时候，队长的喝骂声愈发频繁，偶尔还有一两个承受不住逃跑的士兵。60;62; 这群人自然是被萧阿贵带领的督战队全部砍下了脑袋，并且传递首级。60;62; “别动！不准动！”60;62; “听到号令前，都给老子牢牢钉在原地，不准动！”60;62; “七十步！”60;62; 远方激起无数尘埃的土黄色人墙渐渐显现，他们带着尖顶的铁盔，口中喘着粗气仿佛野兽，他们也在观察，也在前进。60;62; 两堵人墙，仿佛是两只对峙的郊狼，流着口水，小心翼翼地查探对方的动作与形迹。60;62; “嘟嘟嘟嘟——”60;62; 就在这时，军阵的后方，萧阿贵终于命人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声，这昭示死亡的声音超越了音速，直接炸裂在每个人的耳蜗。60;62; “冲锋！”60;62; “杀——”60;62; “随我，杀！”60;62; 瞬间，军阵前两排的六百名诺斯义从，分为五组冲了上去。60;62; 而在他们的身后，背负弓弩的旗丁仍然猫着腰躲在大盾后，而其余的旗丁们则放平了长矛，跟在义从们的身后，在队正的带领下，直直向着那些图林根步兵冲击而去。60;62; 灰尘在脚下溅起，两条由矛尖和刀锋组成的长流越来越近，近到了，只剩最后一毫的距离。60;62; “刺啦——”60;62; 一瞬间从天空望下去，在一条长线上，无数的火星子简直组成了一条长虹之线，但这条虹线穿过的，却不是珍珠，而是一颗颗染着血的人头。60;62; “啊——”60;62; “杀！大帅保佑我！”60;62; “杀头人，噶人头，噶了人头当头人！”60;62; “我的肠子，我的肠子流出来了！”60;62; 从半空向下看去，仿佛是六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一块海绵铁上，之前还在前进的图林根步兵们几乎是违反了惯性规律的情况下，停了下来。60;62; 这大大出乎了海德温的预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继续冲击啊！他们的人比我们少多了！”60;62; 然而，在战线上，确实出现了犬牙交错的情况。60;62; 虽然图林根步兵们经受了哈德拉德的训练，队列和配合比义从们好得多，但他们毕竟之前都是农民或工匠，全凭银子的激励，初上战场，战斗意识要差了不止一筹。60;62; 而诺斯义从这边，虽然各自为战，虽然一塌糊涂，但就是有一股不怕死的疯狂蛮勇，再加上他们其中一些高利贷战士搞到了价值不菲的武器和盔甲，在士气上居然压了步兵们一筹。60;62;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后排旗丁们长矛阵的配合，双方居然打出了一个五五开。60;62; 不过，从长远来看，旗丁们毕竟人少，所以自然会逐渐败下阵来，只是，海德温的精力可不在军事上，而是在外交上。60;62; “放箭！放箭！”海德温大喊道。60;62; 他身边的一百名猎户立刻停住了脚步，拉开了手中的弓箭，而旗丁们的耳朵微微一动，瞬间便大吼道：“小心箭矢！”60;62; 上百支木箭落到了旗丁和义从们身上，一波箭雨落下，鲜血的蔷薇在人体上朵朵绽放，十来名义从瞬间倒在了地上，而旗丁们却一人都没有倒。60;62; 这倒不是弓箭会长眼，而是猎户手中的土猎弓基本都是单体猎弓，很多都是五斗弓甚至三斗弓，射射兔子还可以，射无甲目标也还行，要射旗丁包衣们这种无论如何都至少有一件轻甲、藤甲或者武装衣的单位来说，实在是有些赖皮。60;62; 不过，这一波造成的恐慌效果还是起作用了，图林根步兵们终于向前推进了。60;62; “好啊，弓箭手，继续放箭！”海德温大喜过望，“推进，继续推进！”60;62; 不过海德温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在嘈杂战场上清晰无比的“噔噔”声。60;62; “噔，噔噔噔！”60;62; 乐器般的弦响声是一曲华丽的秦王破阵乐，在战场上响起，三百多只短弩箭从八旗的后方营地上升起，高高飞入天空，重重地砸在了图林根士兵们的身上。60;62; “噗哩！”60;62; “卟哩！”60;62; “噗噜噜噜——”60;62; “啊——天父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