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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森公爵夫人吉塞拉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半个萨克森，而冯森也非常大气地大赦了一批奴隶作为庆祝。60;62; 这个消息之所以传得这么快，也与最近一段时间汉堡稠密的人口有关，在圣诞节前后，汉堡城的人口在极短的时间里飙升到了两万余。60;62; 大半个萨克森以及周边的贵族都涌入了汉堡和周围的城镇，而他们此行的目的非常简单——为了萨克森蹴鞠大赛而来。60;62; 自从上次在不莱梅观赏过一次精彩的蹴鞠比赛后，围观过的贵族们就对这项紧张刺激的运动上了心。60;62; 随着这项运动在贵族团体中流行，所谓上行下效，自由民也开始玩起了蹴鞠，不过他们不敢像贵族们那样穿着藤甲和皮甲撞来撞去，只敢用脚踢一踢罢了。60;62; 而听说了冯森准备召开蹴鞠大赛，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各地的酋长和贵族们还是热心地组建起了六支蹴鞠队，加上汉堡和丹麦的两支，正好八支，齐聚在了汉堡。60;62; 早期中世纪是一个沉闷的时代，如果有乐子，不少庄园主和自由民都愿意付出一些代价。60;62; 亏得冯森这段时间疯狂修路和水利工程，所以这些闲得发屁的贵族和自由民才能骑马或乘船到来，否则，以往的那些道路，旅行的费用就足以让大部分贵族望而却步。60;62; 十二月二十七日，是蹴鞠大赛开始的日期，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八支蹴鞠队将会在竞技场中进行角逐，最终的胜利者将会获得冯森的接见、二十五枚纯金的金牌以及每人一套的锁子甲。60;62; 在这开赛的日子，汉堡分外地拥挤。60;62; 湿冷的风带着一阵烟雾般的雨水，罩在汉堡城门的箭塔上，从阿斯托尔福这个视角看上去，仿佛是所有的建筑都长出了一层毛茸茸的雨丝。60;62; 可再看去，那些雨丝又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60;62; 带领着一百来位高卢的贵族青年，阿福轻轻抚摸着坊墙上崭新的泥土气息，目光却早已放到了眼前的街道上。60;62; 在清淡的光线笼罩下，整个汉堡城都反射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青光。60;62; 平整的条砖石路，严肃的巡街弓兵，简朴内敛的宅邸，几只苍鹰在半空中飞翔，一个满身酒气的养鹰人正等在城墙脚下，端着一只肥胖的鸽子，大声祈求着不远处的苍鹰赶紧下来，到了归笼的时候了。60;62; 面色喜庆的人群在坊道上走动，“圣诞快乐”或“新村快乐”的互相祝贺声不绝于耳，头戴毡帽的货郎，背挑两担货物，正穿街走巷地推销自己的杂货。60;62; 叫卖声混杂了砍价和吵架的声音，让阿福有些难以适应。60;62; 相对于货郎这样的行商，那些摆摊的“坐商”要更加优越几分，但在真正开店的商人面前，他们连商人都算不上。60;62; 阿福走到那些商铺外，向里张望，相对于港口那边的大宗货物交易，此处则是更加精美和昂贵的奢侈品，例如琥珀、葡萄酒、工具、家具甚至还有马车。60;62; 这些行商和坐商都很规矩，从来不在坊墙外摆摊或者推销货物，没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棚子和摊贩，坊市间的大街上便显得异常地开阔。60;62; “一座蛮荒之地的小破城，整这么宽的街道做什么？”一个身穿亚麻布袍，披着厚斗篷的贵族青年嘟囔道。60;62; “西里瓦尔德，小点声。”一个脸颊带了一些高原红的胖青年则兴奋而好奇地四处张望，听到好友抱怨，赶忙劝阻道。60;62; 西里瓦尔德不依不饶地回道：“我说我们本就不该来这里，卡利乌尔夫，我的吉伦特鲁德，我的新娘正等我完成决斗来娶她呢！”60;62; “西里瓦尔德，我不觉得你真的喜欢她。”卡利乌尔夫无奈地对好友说道，“你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到这里来散散心，可能会好一些。”60;62; “我……”60;62; “好了。”一个比两人高壮许多的青年来到他们的身边，揽着他们的肩膀说道，“别说了，这是查理殿下交给我们的任务，难道你还有什么怨言吗？60;62; 况且，这位萨克森公爵跟你我是同龄的年纪，便已经得到了斩首公的美名，你我还在家族的领地上碌碌无为呢。60;62; 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学到什么东西。”60;62; “那是你，贡多拉姆！”西里瓦尔德甩开了贡多拉姆的手，“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60;62; 贡多拉姆还想继续说话，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壮的男子正向他们走来，而身后护卫的士兵和随同的教士则证明了他的身份——萨克森公爵冯森。60;62; “好久不见，阿福！”冯森上来便给了阿斯托尔福一个大大的拥抱。60;62; “你这段时间可是风头无两啊。”阿斯托尔福抓着冯森粗壮的手臂，笑道，“现在大半个法兰克，甚至意大利都知道你了。”60;62; “我做了什么事，能让我这么出名？”冯森忍不住发问道。60;62; “你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阿斯托尔福拉着冯森说，“我们边走边说。”60;62; 换乘了马匹，叫人带领那些贵族子弟去预先准备好的房屋，阿福跟上冯森的步伐，一起向前行去。60;62; “这段时间你可是在法兰克出名了。”阿福笑道，“不过原先是美名，而现在是骂名罢了。”60;62; “怎么说？”60;62; “一开始，你帮助殿下镇压了撒克逊人叛乱的时候，大家都还对你很好奇，同时也很有好感，尤其在赛里斯纸出现以后，甚至有人尝试从巴黎到汉堡就为了看一眼您和您的士兵。60;62; 甚至有不少教士都开始高唱赞歌，说连来自遥远赛里斯的强大贵族都愿意臣服于国王，查理殿下有德啊。60;62; 但，这些论调逐渐改变了，你猜是什么时候？”60;62; 冯森一挑眉，思考了两秒哈哈笑了起来：“肯定是西不列颠公司对吧？”60;62; “是的。”阿斯托尔福嘴角含笑，“虽然这家行会以我的家乡命名，却不太招人喜欢，尤其在您给那十七名商人授爵后。60;62; 之前给八旗奴隶提升为自由民至少还能归于天父的教化和战功，但给商人授爵，哪怕是虚爵，都无法接受。”60;62; “况且，我还从他们的领地吸了不少人对吧？”60;62; “尤其在淘金热潮之后，大批的奴隶逃跑，就是向着您的萨克森，为了让自家的奴隶回来，不少伯爵乃至巴伐利亚公爵都跑去和殿下告状了。”60;62; 冯森冷哼一声：“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给我才算是物尽其用，况且，你真以为他们是因为我给商人授爵才反对我吗？60;62; 还不是看我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力才会如此，其实就是反对殿下，但是又没卵子，只能来找我的麻烦罢了。”60;62; “你还是太极端了。”阿福摇了摇头，“如果你愿意拿出一些补偿金来，说不定情况会好很多，你看，原先殿下派来了二百个有学识的贵族青年来辅助你，但现在只有一百出头了。”60;62; “但还是有一百个，对吗？”冯森狡黠地眨了眨眼，“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高卢的罗马化世家还是很喜欢我对吗？”60;62; 有些诧异地瞟了冯森一眼，阿福继续说道：“确实如此，他们对你的那些政策和农具都非常感兴趣。”60;62; 那些高卢的罗马化贵族世家就是罗马帝国覆灭时的文官体系残余，他们的权力不完全来源于土地，而权力不存在真空，那些依附于土地的封建军事伯爵的权力削弱了。60;62; 那就是他们来填补真空，自然不会抗拒了。60;62; 力是相互的，在推开一个人群的时候，便已经向着相对的人群张开了怀抱，简单点说，就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60;62; “不说这些了，来，我带去你东市的浴场，好好洗个澡，哦，把那些高卢青年也叫上，我请。”60;62; “浴场？你是说洗澡？”阿福皱起了眉毛，“这样会亵渎神灵吧，拿个热毛巾擦一下就是了，还是别去了。”60;62; “这里的浴场和罗马澡堂不一样，我可是个虔诚又忠诚的信徒，所以在城中是严禁赌博和票昌的，咱们去的澡堂就在城内，自然不会有这些东西，哎，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