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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厅内，冯森、柳德米拉与几位酋长分别入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侍者在安排座位时，特意将梅西斯瓦夫安排在了拉蒂米尔的对面。60;62; 竖着烤乳猪架子中间的空隙，有些尴尬的梅西斯瓦夫和红着眼的拉蒂米尔顺过缝隙四目相对。60;62; 侍女们很快端上了金黄色的啤酒和一盘盘的烤牛胸肉，今天天气不错，只需要在暗处点几盏油灯，平日里哪怕是白天都得点蜡烛。60;62; 冯森大咧咧地坐在了主位，让柳德米拉坐在了他的身边。60;62; “诸位，我得向在座的各位敬一杯，感谢你们能来到梅克伦堡，救援被叛军围攻的欧波里特王室，感谢你们的付出，像你们这样的忠臣，正是我学习的榜样啊！诸位，请！”冯森站起身，向着在座的众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大声地说道。60;62; “干杯！”60;62; “干杯！”60;62; 在场的酋长贵人们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但很快大家都发现了问题，这个酒似乎太淡了，几乎没什么酒味。60;62; “诸位是不是对杯中酒的浓度感觉不对，以为是我小气，往酒中掺了水？不不不，这是我故意为之。”说着，冯森侧过身子，让众人看了看他臂膀上裹着的白布，“我提议大家今天不饮酒，我给大家准备的，都是掺了小麦汁来保持纯净的泉水。”60;62; 在众人的疑惑中，冯森在眼中挤出了一丝悲伤：“在赛里斯的习俗中，白布意味着祭奠，意味着有人逝世。60;62; 我不得不遗憾地向诸位宣布，两天前，我们的大病初愈的国王德西日科殿下，亲自上到城墙鼓舞人心，动手杀敌，却被卑鄙的叛军用石块砸伤，当天便不治身亡了。60;62; 让我们为他哀悼。”60;62; 当冯森说出了这番话后，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贵人们，就像是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60;62; 梅西斯瓦夫的脸色煞的一下便白了，他甚至没有掩饰，至于维林和拉蒂米尔这些野心家的眼中，却冒出了一丝精明的光。60;62; 王室血脉断绝了，只剩下一个少女，虽然她在维莱蒂战争和后续的叛军事件中表现出色，但这并不代表部落民们就能够接受一个少女君主。60;62; 一顶给小孩和女人戴上的王冠，是最危险的。60;62; 这边的部落王国政体深受斯堪的纳维亚文化和斯拉夫文化的双重影响，所以他们的王，是可以在大贵族中选出来的，这本来就是当年还是部落联盟时留下的传统。60;62; 但随着欧波里特王国接受了天父教，来自日耳曼的传统也逐渐传入，凌驾于贵族之上的王权也不是不能被接受。60;62; 所以，到底是走老路子，还是新路子，就得看这位来自萨克森的公爵大人的意思了。60;62; “萨克森公爵阁下，既然国王殿下蒙主召唤，那您觉得是由谁继任国王之位？”梅西斯瓦夫沙哑着嗓子低声地提问道。60;62; 一个欧波里特的老头人马上接话道：“公爵阁下，支持柳德米拉公主继位吗？”60;62; “谁来继位？这当然是要按照欧波里特的文化传统和基本法来产生。”冯森说完致辞，已经重新坐下，见到有人询问，他又马上站起回复道，“如果基本法要求柳德米拉继位，那么我会认可。”60;62; “这，让一个女人继续坐在王位上，是不是有些不合理？我们因为国王年幼已经遭受过一次动荡了，还有没有别的人选呢？”60;62; 在冯森的示意下，齐诺瓦茨站起身说道：“我们寻找过了其他王室血脉，他们要么是自由民，要么身体有残疾，或者不是天父信徒。60;62; 这些王室血脉中，接受过完好王室教育的人，就只剩柳德米拉公主一个了，我是支持柳德米拉公主继位的。”60;62; “齐诺瓦茨阁下，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法兰克是不是会通过一些手段去干预我们欧波里特的王国继承呢？”60;62; “你们这些人啊！”齐诺瓦茨皱着眉头骂道，“不要听风就是雨，接到这些谣言，你们自己也要判断，假设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你再帮他说一遍，就等同于你也有责任嘛！”60;62; “但是，您作为殿下身边的国王之手，首席大臣，实在很难不给人一种钦定的感觉啊。”维林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60;62; “没有，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仅能代表我自己的立场。”齐诺瓦茨目光扫过了维林的脸，“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国王殿下去世前，左手拉着我，右手则拉着柳德米拉公主殿下，我想，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60;62; “那萨克森公爵阁下，也是支持柳德米拉公主继位吗？”梅西斯瓦夫望向坐在主位和柳德米拉说悄悄话的冯森。60;62; 举起酒杯，冯森眼皮微微垂下：“其实，你们要是问我啊，我完全可以说，无可奉告，我自己有领土，比欧波里特只大不小，比欧波里特只富不贫，我完全可以带着柳德米拉到萨克森。60;62; 到那时，她作为公爵夫人的统治，绝对比欧波里特要好。60;62; 但你要问我支不支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支持！为什么？因为这是国王死前留下的讯息，以我们赛里斯人的文化来说，是最珍贵的继位法理，但这里毕竟不一样，得入乡随俗。60;62; 所以，国王的继位，同样需要按照当地的基本法律，而齐诺瓦茨则是说，以当地的基本法律，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就是柳德米拉，因为欧波里特与法兰克的同盟，就建立在双方同属文明的天父教世界这个事实上。60;62; 如果从大贵族中选出的国王，我怕欧波里特和法兰克的同盟关系会断绝，虽然国王的继位，法兰克无权插手，但法兰克的决定权同样重要。60;62;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一旦你们与法兰克的盟约断绝，别忘了，你们南有维莱蒂人，东有波美拉尼亚人，北有维京人，到处是敌人，我这是作为欧波里特的老朋友给你们的建议，孰是孰非，自己想吧。”60;62; 经过这么一长段的对话，梅西斯瓦夫慢慢回过味来了，他试探性地问道：“那让公主殿下继位，国内可能会有人不服啊。”60;62; “没有关系，我会出手。”冯森挥手道，“我已经和柳德米拉订婚了，她算是我的未婚妻，我可以以王配的身份来镇压异见，相当于罗马的共治皇帝。60;62; 等到柳德米拉的孩子成年，便大政奉还。”60;62; 到了这个地步，在场的贵族也渐渐明白过来，这哪儿是来调解纠纷的，这是来摘桃子的啊，但现在人家已经站在桃树下了，不让他摘，他也不让别人摘。60;62; 这些大小酋长算计了一阵，却发现这的确是最优解，既能保持与法兰克的同盟不断绝，又能安抚大小头人，而且还可以得到萨克森公爵这个强力同盟，算是三喜临门。60;62; 至于国王的位置，自己能当当然好，如果不能，那谁坐在上面其实倒不重要，只要有就行了。60;62; 就像你要是问西汉楚人士大夫：楚王被灭了，你们怎么还能安之若怡？楚国士大夫则会回复：有病吧，我们楚王刘交还好端端地健在呢。60;62; 只要能保证自身的地位，谁是王并不重要。60;62; “我支持！”60;62; “赞同！”60;62; 但在这群赞同声中，一个高昂的不合群的声音冒了出来。60;62; “公爵阁下！”维林立刻突然叫道，他猛地站起身，眼神如猛虎，死死地盯着冯森，而冯森则气定神闲地对视他的眼睛。60;62; 大厅内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维林，屏住了呼吸。60;62; “公爵阁下！我也有个女儿，跟您差不多大，我想把她一起交付给您！在您和女王殿下的身边，她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熏陶！”60;62; 屮你哥的，还以为你这个墙头草要雄起一回了，结果还是抢着投诚去了，酋长贵族们心中腹诽，动作真?快！60;62; “公爵阁下，我有个女儿，今年也十八。”60;62; “阁下，我有十个女儿！”60;62; “我有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