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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能怪我！”60;62; 带着一个紫色的黑眼圈，拉迪沃耶鼻青脸肿地对拉蒂米尔叫屈道：“那个老头子太可怕了，我们明明要赢了，他带着十几个人就打了回来。60;62; 该死的，他和他那几个同伴像熊一样强壮，简直是奥丁下凡。”60;62; “这是你溃败的理由？”拉蒂米尔坐在小马扎上，扭头看着被两个族人扶住的拉迪沃耶，眼中的愤怒呼之欲出。60;62; 吞了一口口水，拉迪沃耶两掌抽搐般晃动：“实际上，我们没有想到他们还有一队人，当我们追击的时候，队形都散了。60;62; 然后那些身穿绿色衣服的士兵就从旁边绕了出来，攻击了我们的侧翼，再加上那些穿着双层甲，拿着大刀反击的武士，这才……”60;62; 阴冷的风将乌云吹得来回卷动，几只寒鸦发出了呱呱的声音，黑灰色的草叶在地面随风起伏。60;62; 拉蒂米尔注视了拉迪沃耶足足五秒，才说道：“你带着你的人，在这附近，就在这里吧，扎一个营地，我给你凑足一千人，看住这些绿色衣服的士兵，你能做到吗？”60;62; “仅仅是阻拦他们？”拉迪沃耶问道。60;62; “如果能攻下营寨，那当然更好，但如果只是阻拦的话，我也不会怪你。”60;62; “好，我明白了。”拉迪沃耶咬着牙说道。60;62; “很好，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话。”目光阴冷，拉蒂米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便走。60;62; 这边拉迪沃耶在复盘，而在唐军营地中韩士忠也在复盘。60;62; 暗淡的火炉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在这样的火光烘烤下，韩士忠的古铜色的肌肤甚至微微出了点汗珠。60;62; 他光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肩膀和胸口都有明显的瘀青和青紫，在手背上，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60;62; 鲜红色的血液从灰色的亚麻绷带中渗出，而几个包衣兵正小心翼翼地为韩士忠涂抹药油，以缓解瘀青。60;62; 在他的身边，各个百户和千户同样鼻青脸肿，但他们大多不是在交战中被打的，而是在交战后被教练使们拿棍子抽的。60;62; “我讲过很多次了，战后不得立刻卸甲，至少要回到帐篷再卸。”光着膀子的韩士忠骂骂咧咧地说道，“干你凉的，这还是这么潮湿的地方，那些百户抽过去多少个？你看看。60;62; 都说了卸甲风卸甲风，你们以前没有卸甲风是因为以前没穿厚甲，现在这些百户们各个都是皮甲套锁子甲，有些还是扎甲，不得卸甲风就怪了。60;62; 而且，你战后立刻卸甲，要是敌人折返回来怎么办？再穿甲？耗费的时间你们有想过吗？”60;62; 几个千户和百户都尴尬地听着韩士忠一一数落着他们。60;62; “而且，今天的战阵亦不佳，这要是我中原的部队，都不用那五队接应的士卒，光靠撤退都能干败他们，你们信吗？”韩士忠嘴中脏话不断，“我不要求你们做到梯次交替撤退然后反击。60;62; 起码，最基本的，交替有序撤退总要能做到吧？今天呢，为了抢路我看你们都要打起来了。”60;62; “都是新兵，没办法。”雷普千户陪着笑脸说道，“今天见了不少血，以后估计就好很多了。”60;62; “死伤如何？”60;62; “死三个，都是包衣，还有两个骨折的旗丁，短期估计是上不了战场了，剩下的还有三四十个都是些轻伤，目前都在接受那些随军药师的治疗。”60;62; 韩士忠抖了抖弹动的肌肉，让那些擦药的包衣退开，便对着身边的一个百户说道：“叫你们去城里报信，都报过了吗？”60;62; “叫那些斥候去看过了，本来还想往城里射箭，但那些波拉比亚人的斥候速度太快，没来得及，但他们肯定是看到我们了。”60;62; 点点头，韩士忠伸了一个懒腰：“行了，我看他们是没胆子强攻，这段时间，你们每天派五百人出去轮战，一方上阵，一方接应，就当是实战练兵吧。”60;62;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喊杀声就未曾在这片小小的区域内停止过，三天的时间，双方死伤的人数接近百人。60;62; 但随着不断地轮战，旗丁们逐渐适应了战场，萨克森幕府八旗在训练、装备、战术、组织上的优势便渐渐凸显出来，形势随之转向，八旗越来越能占据上风。60;62; 让八旗和那些欧波里特部族士兵打平的唯一劣势，便只有后勤补给了，韩士忠此次只运送携带了七天的粮草，如今已然过去了五天。60;62; 只剩最后两天了。60;62; 韩士忠的营寨边天天刀剑相向，而梅克伦堡那边也不遑多让，但有着内鬼的干扰和摸鱼，围攻并没有多少进展，甚至维林还被一只弩箭射伤了大腿，连战场都难上了。60;62; 三天的时间，梅克伦没有打下来，八旗小营也打不下来，拉蒂米尔的脸绿得都快和八旗的绿衣一样了。60;62; 到了第四天，随着波拉比亚部落求援的大小村长和头人越来越多，拉蒂米尔终于忍不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和这群虫豸一起，怎么能好好攻下城池，必须要出重拳！60;62; 在围攻了梅克伦堡将近三周后，在二月中旬的一个清晨，拉蒂米尔率领着本部外加那些逃难来的部落民，总共两千人，前往了八旗小营，与拉迪沃耶会合，准备一举攻破八旗营地，起码给自己留一条逃跑的后路。60;62; 二月的气温比一月最冷的时候，稍微高了一点，但冬日的早晨，还是为地面的灰绿色的草叶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60;62; 一只鹿皮的靴子踩在冰霜上，发出了咔嚓的声音，随后，上千只靴子踏过，将白霜踩成了一片碎裂的星点。60;62; 扶住身边干枯的树干，拉蒂米尔静静地直视那座用木头修建成的八旗小营，经过拉迪沃耶的叙述，他已然发现了这些士卒的精锐之处。60;62; 四成的披甲率，每个人都接受过一定的集训，打起仗来悍不畏死，很少出现逃兵和连续溃败的情况。60;62; 虽然他们未必有自己手下的士兵经验丰富，武艺高强，但在总体的战斗力上，是远超同数量的己方士兵的。60;62; 按照拉蒂米尔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半职业的亲兵队，但足足一千人的亲兵队，他们哪儿来那么多的土地供养这些人呢？哪来那么多的铁和金子来购置装备呢？60;62; 想不通啊想不通，拉蒂米尔握紧了手中的铁矛，不远处，小营内的斥候和箭塔已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尖锐的号角声已经在营地中响起。60;62; 高高举起手中的铁矛，指向那些正在出营，准备野战的八旗士卒，拉蒂米尔露出了残忍的笑容。60;62; 居然敢出城迎战？真当所有人都是拉迪沃耶那个辣鸡了吗？60;62; 但这样更好，一定要在野战中一次性地歼灭他们！60;62; “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