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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月小麦的种植工作完成后，冯森的事情逐渐少了下来。60;62; 他现在每天上午练武读书，下午处理政事，比之前清闲了不少，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冯森亲自来忙活，那就是配重投石车的设计。60;62; 这个玩意儿是冯森亲自在管，毕竟这个时代除了他也没有人再懂这些力学知识了，所以每天都是他亲自上阵，带着一群工匠，在上林苑的庄园中研究配重投石车。60;62; 冯森虽然知道配重投石车的原理，但他不知道具体怎么设计啊，就像他看某站的美食视频教学，别人做出来色香味俱全，他一模一样地做，结果做出来依托答辩。60;62; 配重投石车也是一样，就像那该死的炼铁高炉一样，急不得。60;62; 784年的4月中旬，将府的起居院。60;62; 坐在书房里，冯森咬着笔杆，对着橡木书案上最新式的投石车图纸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阿拉伯数字一脸的便秘，这现实和纸面上的计算题真是相差太远了。60;62; 就在冯森冥思苦想之时，一个中性的声音在冯森的背后响起：“这是什么？你在画什么？”60;62; 冯森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果然是聂隐娘这个倒霉孩子。60;62; 聂隐娘比冯森小一岁，正是爱玩的时候，偏偏又身手高超，别人抓不到她，把整个汉堡搅得够呛，每隔几天就有人来告状，他都要烦死了。60;62; 将桌子上的图纸拢一拢，放在了一旁的小盒子里，冯森转过身，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60;62; 本来冯森还对这个小丫头有一层童年滤镜和久别重逢的滤镜，可随着帮她到处擦屁股之后，这一层滤镜彻底破碎，两人的关系渐渐由青梅竹马变成了家长和熊孩子。60;62; “从窗户进来的。”聂隐娘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这个窗户上应该加个铃铛的，防贼。”60;62;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冯森没好气地指了指书案前的黑木座椅，“坐吧，找我有什么事？”60;62; 而聂隐娘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那张座椅上，先是满饮了一大口凉白开，才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道：“阿森，咱们靖难军里有内鬼？”60;62; “哦？是吗？”一边说着，冯森一边从旁边抽出了一本写到一半的《简明音标与汉字稿》继续书写起来，仿佛丝毫不在意聂隐娘说的话。60;62; 聂隐娘倒不在意，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发现那几个教士的学徒中，有两个天天鬼鬼祟祟的，前几天我潜入了他们的房屋，抄录了一份他们近期往来的信，让人给我翻译了一通。60;62; 我一看，哦，他们果然吃里扒外，信里面全是你在萨克森这边的情况，还有你不虔诚的表现，他们是在给那个姓查的蛮王和那个姓马的大臣送信送情报呢。60;62; 阿森，只要你给一句话，我马上去剁了他们，别担心，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是被谋杀的，别人只会以为他们被牛踩死或者心病迸发。”60;62; 冯森头也不抬地问道：“那些拉丁文写的信，你能看懂多少？”60;62; “基本都看不懂啊”聂隐娘诧异地问道，“但这和我能看懂信有什么关系？我看不懂信，难道就不该杀他们吗？”60;62; 抬起眼，瞄了聂隐娘一眼，冯森站起身，走到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递给了聂隐娘：“这是真慧副使特地编写的《拉丁文入门》，等你什么时候能通读拉丁文拜日经的时候，咱们再来谈这些事。”60;62; “可是……”60;62; “别急。”冯森坐在松木椅子上，调整身姿，对着聂隐娘说道，“我准备在明年组建了一个锦衣卫，到时候，你来当锦衣卫的卫将，我不期望你做我的韦孝宽，但帮我探查探查情报，还是能做得到的吧？”60;62; “你要任命我当将领？女将？”聂隐娘惊喜地说道。60;62; 冯森放下了手中的笔，严肃地对着聂隐娘说道：“这军阵之事可不比往常，不可胡闹，不过虽然任命你为锦衣卫卫将，但锦衣卫的主要职责是组织和训练间谍，在国内与国外为我提供情报。”60;62; “这个我擅长啊。”聂隐娘欣喜地回答道，“但这跟拉丁文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能搞，你给我七八个少年少女，给我三年，你要谁的脑袋，我都能给你摘了去。”60;62; “你不会拉丁文，怎么解读情报，难道还要像现在这样，把情报交给别人吗？”冯森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还有，情报人员都必须得是忠诚的人，等这一批汉堡小学堂的新生毕业后再说。60;62; 还有，你这个训练方法是为了刺客而准备的，不仅仅他们要练，你自己也得练。”60;62; “我？”聂隐娘瞪大了眼睛，鼻子里出了一口不屑的气，“我要练什么？”60;62; “刺客和间谍是两回事。”冯森无奈地说道，“我们不需要他们有多强的武力，能够像你一样四处杀人，他们要训练的是间谍能力。60;62; 你会伪装身份吗？你会情报分析和搜集？你会秘密传递信息吗？你知道如何组织和架设情报机构吗？你不知道，所以得学。60;62; 而且你最需要训练的，就是你的纪律性，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好搞怪，但这种善良和搞怪绝不能掺和到情报设施中来，明白吗？”60;62; 想了想，聂隐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有些沮丧了抓起那本《拉丁文入门》，正要离开，突然又转了方向，好奇地对冯森说道：“那那些吃里扒外的学徒该怎么办？”60;62; 冯森的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不要紧，我早就知道了，他们是不会涉及真正内部的情报的，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能把这个消息传给我，谢谢啦。”60;62; “嘿嘿。”聂隐娘咧嘴笑了笑，翻窗户走了。60;62; 聂隐娘出去了，冯森反而停住了笔，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份档案，揭下捆着的木板，赫然是真慧的得意大弟子费利克斯。60;62; 将上面的文字重新读了一遍，冯森想了好久，最终，他叫人喊来了一直管理衙门和弓兵铺子的崔须陀，并将那份档案递给了他：“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查一查这个人，别让他发现，隐蔽一点，看看他最近在做什么。”60;62; 崔须陀先是简单略翻了一遍手中的档案，随即点了点头，拱手奉命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