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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大头面前的是一个大约两米高的土围子，不过才建了一半，在土围子的边缘，几根深深扎入土中的木桩边上，几块长木板竖起，将炒熟炒散的泥土牢牢地夹在中间。60;62; 带着松木香气的风从远处传来，卷动着包衣们的衣角，七八个左衽的包衣站在脚手架上，像是打年糕一般在版筑间锤击夯实土地。60;62; 布厄依旧骑在马上，指着不远处一片田地道：“看那，从这到那边，一共75英亩（大约3000亩）的土地，都是咱们的了，除此以外，这附近50英亩的山林可以养猪和放羊，还能打猎。”60;62; “这么大的平原？”大头瞪大了眼睛，脑袋有些发晕，要知道，在北海老家群山环绕，地形破碎，很少有足够多平整的土地可供开垦和耕种，为了节省出更多的土地，雅尔和村庄都居住山上。60;62; “那这些土地，怎么分呢？”一个维京汉子眼热地眺望着远处的土地，十来个包衣和旗人正扛着锄头给土地清着杂草。60;62; 布厄揉着脖子：“每个旗人户下属五户包衣，我下属十户包衣，每个旗人领四英亩多的地，老子本人领8英亩半，不过目前这开好的田只有25英亩，剩下的50英亩得咱们自己去开，不过咱们百户目前也就一百来口，这25英亩田地绰绰有余了。”60;62; “该死的，真是个好地方啊。”一个独眼的维京老汉不甘地嘟囔道，“早知道能有这么好的土地，老子还去不列颠抢什么劫，直接来投旗，一步就到位了，现在还得先当几年包衣，亏麻了。”60;62; 一行人沿着上坡路来到了百户所前，百户所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木质的写着“百户所”三个大字的匾额，这是时间紧迫，冯森批发刻制了一批只有百户所的牌子。60;62; “这一批你们谁是旗人，谁是包衣？”布厄在土围子的门口扭头问道。60;62; 大头和另一名鼻音很重的维京大汉举手：“我是旗人。”60;62; “包衣自己去那边的帐篷报道，旗人跟我入治所。”60;62; 两个脸上带着未消的马鞭鞭痕的老成包衣立刻从门口迎了上来，带着五六个包衣向旁边的帐篷走去，而大头和另一名旗人则跟在布厄的身后，继续进入了新建的百户所的土围子。60;62; 这土围子中原先便是一个撒克逊村庄，在战乱中，先是被乌达带走了一批北上，然后又被索布人将人口劫掠一空，一部分村民受不了逃兵与土匪，逃入了山林，而冯森干脆就鸠占鹊巢，直接派兵占据。60;62; 至于那些从山林中返回的撒克逊乡民，冯森给了他们两个选择，第一是入旗当包衣，继续种之前的田地，第二是滚出去吃史，你爱咋咋地，关我屁事。60;62; 这土地有说是你们的吗？妹说那就不是。60;62; 一路走来，大头东张西望，满是好奇地查看着这座还在建设的八旗据点，整个百户所呈正方形，从入门进来，第一眼便是两个箭楼，一条并不宽阔的巷道直通百户所中央的小广场。60;62; 这条巷道的两边则是一处处民宅，有些只是修补，有些则在重建，一些原先居住在这里的村民或者说包衣们见到有新旗人进入，都时不时探出脑袋来看一眼。60;62; 这让大头浑身有些不自在，尤其这些包衣中女人的数量似乎有些太多了。60;62; 从巷道中走出去没几步，便来到了百户所中央的小广场，在小广场的中央正是一口水井，环绕着这口水井，几栋明显更加精美和高大的木屋正在包衣们手中修建着。60;62; 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甚至还有一座砖房正在修建中，大头好奇地观望着这间砖房，布厄一拍他的脑袋：“看什么？老子的房子，想要自己去挣去。”60;62; 来到水井前，大头忽然发现在水井旁竖着一块石碑，但上面写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布厄，布厄则解释道：“这是名号碑，确定了咱们一共有75英亩土地和50英亩的山林使用权，然后是户数上限，以后会有人来查咱们看看是不是属实。”60;62; 而在不远处，一座谷仓正在修建中，而谷仓的对面，正有一座茅草小屋，并不大，带着大头，布厄向那座小屋走去。60;62; 将大头领到了小屋的门前，布厄推开了小屋的柴木门，一股灰尘顿时扑到了两人的脸上。60;62; “咳咳咳咳咳——”60;62; 两人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一阵咳嗽，这小屋中满是灰尘，不知道是有多久未曾有人居住，不过这小屋中该有的家具倒是都有，床、箱子、柜子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灶台和烟囱。60;62; 望着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小屋，布厄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再给你配一户包衣，帮你整理家务，还有几头羊或者一头驴，不许挑剔，给什么你就拿什么。”60;62; 望着这间小巧的茅草屋，大头四下张望，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60;62; “诶，对了，大头你今年多大了？”60;62; “我，我二十八了。”60;62; “你在老家有老婆吗？”60;62; 大头一时间有些发蒙，他呆呆地看着布厄，迷离地摇了摇脑袋。60;62; “那你要老婆不要？”布厄有些不耐烦地问道。60;62; “额……”大头还是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仿佛在思考，刚刚的那股子土气的精明劲又有些消失了。60;62; 布厄彻底不耐了，他一脚踹在了大头的屁股上：“咱们百户所发老婆，就问你要不要……哎，管你要不要呢，不要也得要，今天晚上这片地区适龄的女子都会来咱们百户所，适龄的旗人必须来，千户大人要求的，知道了就点点头。”60;62; 由于连年的战乱，撒克逊青年男子数量锐减，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在广阔的萨克森的土地上，出现了一大批的寡妇和未婚女子。60;62; 冯森可不能让她们的肚皮闲着，8世纪的欧洲最缺什么？人口啊，由于战争，萨克森人口在短短十年间减少了四五万，尤其是在萨克森战争前线这一带，基本是十室九空，这也是冯森能玩迁移富户和合并村落的物质条件之一。60;62; 为了解决人口问题，冯森下了死命令——每个未婚的旗人在今年以内，必须娶一个老婆，百户娶俩，千户娶仨，他夏天亲自来检查指标。60;62; 这些撒克逊女人基本都是当地人，与旗人的结合至少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虽然我们抢占了你们的土地，但是我们照顾了你们的妻女啊，这最起码被无缘无故被夺走地产要更加容易接受，吧。60;62; 大头仿佛是被那一大脚踢明白了，感激地点头道：“我知道了，晚上我一定来。”60;62; 等布厄离开，大头倒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稻草床上。60;62; 望着眼前的小屋，他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眼前的一切简直不像是事实——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就从一个逃亡的诺斯奴隶，变成了自由民，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田地，甚至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妻子。60;62; 而这一切都是卫所带来的，都是八旗带来的，都是冯大帅带来的。60;62; 大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嘴中不自觉地喃喃念道：“冯大帅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