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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陈幼楚有些呆滞。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亦是长舒口浊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全身气力好似在此刻尽皆消散，她双腿轻颤着，可却好似没察觉到般，她偏头，目光落向许平妄。
声音……
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试探。
“上仙，弟子，完成了？”
“……”
许平妄沉默。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谁能知晓从云端跌落深渊的心情？
那种即将完成目标，却被旁人干扰，一切又得重新开始的无力。
就像大鱼吃小鱼……
原本要变到最大的鱼。
却被突然钻出来的boss一口吞了下去。
嗯……
很气！
若不是苏妙嫣，自己现在就可以顺势脱口，告诉陈幼楚，她没有完成任务，并未在日落前灌满水缸，这说明自己与她有缘无分，成为不了师徒，然后就可以让陈幼楚拿着自己这里的补偿下山，另择其他峰岳拜师。
这样子……
自己也就又可以再回到之前那般闲云野鹤的日子。
苦恼的东西……
也便只有即将被雷劈这件事。
啊！！
好烦。
越想越气啊！
就差一步！
一步啊！
“上仙？”
得不到许平妄的回应，陈幼楚抬首，清澈的眸子迎上许平妄那深邃的目光，那如同谪仙般平静的面容在此刻深深映入她的内心，那股仙风道骨的淡然气息更像二月春风般，让的陈幼楚向往。
上仙好像在思考？
从许平妄的眼中，陈幼楚看到这点。
但……
在思考什么。
陈幼楚不太清楚。
准确来说，是不太肯定。
毕竟……
自己先前还是副通不过考验的模样。
现在却是将水缸都灌满了。
这自然是会惹上仙猜想……
可……
“上仙，弟子真的是靠自己完成的，这些水都是弟子去一桶一桶挑过来的，期间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
许平妄回过神。
却还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陈幼楚这丫头卑微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轻叹，想起昨日这丫头的那句话，更是难以再逮着这仅剩的理由去质问。
唉~
这该死的心软！
“去烧火吧。”
许平妄拂袖，“事后不早，该吃饭了。”
“啊？”
“怎么？还想再挑一缸水？”
许平妄挑眉。
那模样落入陈幼楚眼底，亦是让其明白了许平妄是何意思，所有的心境皆在此刻消散。
煎熬，愧疚，不安，失落，绝望，忐忑……
种种。
种种！
如同春风拂柳去无声。
陈幼楚面容露笑。
她连声道：
“弟子烧火去了。”
“嗯。”
许平妄点头。
眼眸轻抬，目光再望那水缸，他暗暗轻叹，默默摇头。
看来，还是得再找找机会了……
苏妙嫣这狗宗主！
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坏了我的好事！
许平妄走去做饭了。
中午的火燎猪肉还剩下不少，于是，红烧肉，焖排骨，酱香猪蹄……
加上些小小的素菜。
香气扑鼻的饭菜便如此排列在饭桌上。
勾的陈幼楚馋虫都在叫唤。
她忙碌整日。
现在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emmmm……
好像有点夸张了。
“吃吧。”
将米饭端上饭桌。
许平妄自顾坐下。
“是！”
陈幼楚很积极。
连忙帮许平妄盛饭，满满的一碗，再给自己盛饭，满满满满的一碗。
她开动起来。
夹走块红烧肉……
好吃！
再夹走块排骨……
呜呜呜，好好吃！
再夹走块猪蹄……
满满的胶原蛋白诶！
太香了！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许平妄提醒着，他静静说道，“吃完饭便下山，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替我去趟灵剑峰，我这有东西让你给张掌座带去。”
“什么东西啊？”
陈幼楚下意识询问。
却是忽而意识到自己这问题问的有些不太适合，她连忙解释。
“弟子就是好奇。”
“嗯。”
许平妄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些小玩意，送去便是了。”
“好~”
陈幼楚点头。
她不再多言。
接着低头。
默默干饭。
唔！
这饭真的嘎嘎香！
上仙若是去俗世开个饭馆，怕是每日都会人满为患吧？
……
……
……
玉清峰。
苏妙嫣还是在思考。
思考陈幼楚的古怪。
先是在人多的情况下，会被旁人不自觉的忽略，存在感极低，没有丝毫属于她自身律动的气息。
再是刚修行，便忽而暴增的奔袭速度……
这两者都是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古怪。
脑海在复刻画面。
那刻……
亦是未曾感受到陈幼楚身上有灵气波动……
“这究竟是什么情形？”
“从未见过有如此异常的人。”
“能凭借体魄便奔袭速度如遁术……”
苏妙嫣轻语。
眼眸瞳孔却是忽而微缩。
她捕捉到重点。
“如若是这般，或许，还真有可能如此。”
苏妙嫣若有所思。
她微微偏头。
遥望小竹峰方位。
喃喃自语。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么？”
“说是考验，却是从开始便另有打算。”
“你个许平妄呐……”
眸底带起看破一切的清晰神情。
苏妙嫣微笑。
“所作所为，皆有自己打算。”
“若想如此，早说不就好了，非得藏着，让我误会。”
“可真是错怪你了……”
……
……
……
小竹峰。
山脚。
陈幼楚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开始产生了些奇妙的变化。
五脏六腑皆得到无形气息滋润，百骸躯壳在生长蜕变，筋脉愈发牢固坚韧……
尽管身躯还是疲惫。
可……
她有种预感。
待躯体恢复气力后，会有不知名的提升。
脑海想起方才自己挑水时的情景，亦是忽而意识到自己后边的速度有些不太对劲，那时的感受就像是躯体的某块屏障被洞穿般，浑身充满着难以释放的气力。
她觉得……
自己所预感的提升，或许便是与这有关？
这猜测……
陈幼楚是不太肯定的。
毕竟……
她对修行之事了解太少……
“还是等晚些找机会去问问上仙吧。”
躺在床上。
陈幼楚轻声道。
便不再言语，她闭上双眼，虽说有些想起身修行，但忙碌整日的疲惫感还是让她有着莫大的倦意，犹如潮水覆盖全身，深陷大海，也就不再有这般念头。
松懈一日，应当，也可以吧？
嗯……
应当，是可以的。
那……
就睡觉吧……
明日可还要去灵剑峰给上仙送东西去呢。
灵剑峰掌座……
是谁来着？
那日应当是见到过的……
陈幼楚想着。
想着。
意识慢慢昏沉。
皎洁明月霞光如银霜缓缓沿着窗沿落在黑暗的屋内，虫鸣鸟啼，宁静祥和。
今夜……
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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