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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石因吴坤的呼唤而醒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什么，喊我干嘛？”
“？？？”
吴坤眼角一抽，“咱们不一直都在说话么？”
“咳咳，你说得对。”
李南石有些尴尬地移过头，又喝起了西瓜汁，转移话题，“话说我们都在灵舟上呆了三天了，何时才能飞到中州？”
“根据我上次随队来中州的经验……”
吴坤想了想，道，“应该快了。”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船头的方向，直视着眼前漫天云雾。
灵舟已在云海之上全速穿行三天三夜，细细去听，便能听到灵舟的保护膜之外，尽是一片呼啸破风声。
这三十年来，左易并未再更换过灵舟。
吴坤三十年前也是同样乘坐灵舟前往中州的。
只是那次的灵舟行驶的极为平缓，于云海间行进，伸手便可触及白云，而不像如今这般偶有颠簸，把手伸出保护膜之外，都有可能因惯性而手臂突然断裂。
虽然吴坤也不清楚为何此番行驶如此着急，毕竟据他印象中的朝露试剑最起码也有半个月的时间。
因为各方原因，也许朝露试剑的开幕时日还会延后。
毕竟上次就因青玉剑派弟子集体处于闭关之中，硬生生延时半个月后才开始举行。
不过也得益于此，青玉剑派整体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大师兄吕秋才，剑挑中州青年才俊，惜败四仙剑之一的墨家嫡子，一举成名。
时间如此弹性，吴坤找不到什么着急的理由。
“轰——”
突然，两人的耳边爆发出了一声巨响，似是灵舟与某物相撞所发出的轰隆声，霎时间整个灵舟忽地颠簸起来！
此番颠簸相比先前穿梭云雾而言，更为激烈，整个船身都因冲击而摇晃倾斜，坐在甲板上的两个人，都依稀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
船舱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想来是原本静心打坐的众弟子，因灵舟剧烈晃动而被惊醒过来。
李南石与吴坤相互对视一眼：
“这船不会要裂开吧？”
“不可能，师傅这艘灵舟虽然已经很老旧了，但从未有过因风浪而破损的先例，应当只是路途中正常的颠簸。我听说此船随着师傅一同兴风作浪，师傅依靠船身抵御了不知多少修士的围攻——”
李南石打断他：
“你别插旗了，我觉得挺不正常的，要不你去问问？”
“也行。”
吴坤说着，连忙奔向巨大灵舟的尾端——左易作为操纵灵舟的舵手，自然不可能在灵舟行驶时闭关，他此时应正位于船尾处。
只是还没跑两步，船身的正中便横裂出一道裂纹，紧接着，整个船身就从正中断裂开来！
船：我裂开了。
所有待在自己房间中的弟子，纷纷聚于灵舟裂纹处，形成隔岸相望之势。
吴坤向着身后的李南石大吼：
“你怎么这么乌鸦嘴呢！？”
“你怪我干嘛！不是你立的flag吗！”
二人无语之际，左易的声音陡然从耳旁响起。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御物飞行？”
左易的嗓音浑厚而洪亮，这声传音不仅仅针对李南石与吴坤二人，因而才将懵逼中的一众弟子的心神拉了回来。
众弟子听闻，皆是唤出碧绿荷叶，踏于其间，围拢在左易的身边。
李南石正处甲板之上，身形随着失去依托的灵舟迅速下降，见林南溪脚踏荷叶就要第一时间向自己冲来，连忙让方才的桌椅幻化为飞剑，脚踏其上来至林南溪的身边。
拍了拍自家姐姐的香肩，李南石笑道：“没事，我们去长老那边吧。”
林南溪松了一口气，见自家弟弟脚踏飞剑的模样还有几分潇洒，便说：
“我和你一起。”
“那你上来。”
“为什么不能你上来？”
“姐，情况危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就暂且先别纠结谁上谁下的事情了。我累点无所谓，最主要的是你上来。”
林南溪没听出李南石话里有话，迷茫之中，也便轻点绿荷，踏上李南石的飞剑。
李南石见姐姐踩稳了，这才向着左易的方向飞去。
一众临仙岛弟子对林南溪已经不算陌生，毕竟这是此次宗门大比的魁首。
见姐弟二人亲密无间，一时间也纷纷议论起李南石的身份。
李南石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们倒是才反应过来，此行队伍中原来还藏有一个混子。
李南石懒得去在意这些天才们是怎么想的，飞至左易身边，见他眉头紧皱，便问道：
“左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你的船开太快了，灵舟顶不住风压才裂的。
但看左易的样子，便知此时不是抖机灵的时候。
得益于“计划中的一部分”，左易对李南石还是颇为信任尊敬，便回答道：
“有人拦截了我们。”
“谁？”
“还不清楚。”
李南石便向着左易目光的终点看去。
却见那重重云雾之中，渐渐显出一个漆黑而庞大的身影。
“吼——”
庞然大物穿破云雾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
“是妖兽！”
一众弟子立于绿荷之上，看清那冲破云雾的头颅模样——
那赫然是一头黑牛！
两根硕大的黑角好似擎天之柱，牛鼻上的玄铁鼻环，有着两条巨大的锁链置于后背，两处嘴角，竟也生出如黑月般的弯弯尖牙，一双猩红的眸子有成年男性大小，正向他们一行人投射着凶厉的眸光。
随后，黑牛的整个身形便自云雾里整个显形，那粗壮的四肢关节亦有牛角般的黑骨，显得整个牛身更为魁梧。
它凭空立于高空，向着一众弟子踏足而来，如履平地。茂密的毛发随大风吹拂，隐隐露出它皮肤上鱼鳞般的鳞甲闪烁光芒。
在这头巨大的蛮牛之下，一众弟子都显得渺小起来。
“这是——黑蛮角牛！”有临仙岛的弟子认出了此等凶兽，手上已不自觉地掐起一道法诀，欲要阻止黑蛮角牛前进地步伐。
“不必惊慌，那不过是一头百川凶兽——是龙安洞的队伍。”左易出声提醒，让一众弟子放下心来。
九州八天宗，正东龙安洞。
临仙岛位于中州东南，距离龙安洞说不上太远。
众弟子见到左易似乎认识来者，心有余悸之下，却也没有将手中法诀释放出去。
“长老，龙安洞怎地来找我临仙岛的麻烦了？”
一位弟子不解问道。
左易紧紧皱着眉头，没有回答那位弟子的询问，只是道：
“你们跟在我的身后，我来解决此事便好。”
说着，左易脚踏清荷，带领着一众弟子向着牛首的方向飞去。
却见那龙安洞一行人，已于牛首等候多时了。
或是说，这百川境界的‘黑蛮角牛’，本身就是他们前往中州的交通工具。
倒是比左易那普普通通的灵舟，来得更有牌面一些。
李南石如实想。
但他的眉头也未曾因左易与其熟识而舒展。
因为他远远瞧见，眼前一行人中，那为首之人在见到临仙岛众人的一刻起，嘴角便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很明显，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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