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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些尸体身上的着装。
这衣服样式虽然已经跟现在的帝国御前卫有点不同，但是上面的花纹却是没有变化。
这是很早以前的御前卫，远在辰帝登基之前。
“能进入这里，至少也是天境修为了。”
许诺不由的叹了口气，五个天境，就算是现在都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这里也有字！”
紫烟指了指前面一具没有双腿，拄着锈迹斑斑的剑的尸骸道。
许诺仔细的看了看这尸骸的装扮，确认其是这些御前卫的头领。
这尸骸似乎呈跪拜之状，但双腿却被斩断在一旁，双手拄着剑，似乎临死前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旁的石柱上刻着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这些字迹之中似乎依旧流淌着一股炙热的力量。
这一股炙热的力量，让整个石柱上没有任何的青苔。
“御前卫宋平，奉陛下之命率众出海为我人族开修行之路！”
“然，我等无能，未能寻得神圣海图，却被妖邪引诱误入此地，死伤惨重。”
“妖邪自诩海神，妄图逼吾跪拜，唯有自断双腿！我人族后来者若有来此，望转告陛下，宋平无能，有负所托！”
“我等已无颜再见陛下，可任由我等尸骸长眠于此。”
……
而这样的场景，并不只有一两处。
许诺沉默着往前，不断的有尸骸和自己浮现眼前。
“异族亡我之心不死，囚我人族如牲畜！刘长令，前来灭邪魔。”
“月云山，愿为我人族开路！”
“白仓葬身于此！”
“人族不亡，死战不止，我雷动山非第一人，亦非最后一人！”
“苍狗教，老狗来过！”
“雷劫宫五千四百人，全部葬身于此，此字为碑！此言为祭！”
……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骸，一行行字迹，无声的诉说着人族这千万年来的反抗和斗争。
每一个字，都在向这个世界，都在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和种族们宣示着，人族的傲骨犹在！人族的血未凉！
明知是死，可却前赴后继，义无反顾！
紫烟悄然看了看许诺，又看了看这满地的骸骨，心中不由的多了几分敬佩。
曾经紫灵虚给她说过，人族……
这个种族，逆骨天成
只要有哪怕一点可能，他们也绝对不可能甘心偏安一隅的。
而也是因为如此，当初那些强大的种族才会联手，直接让人族差点直接灭族。
即便是逼退到北漠荒原那等苦寒之地，还专门安排了兽人族在一旁镇守。
可如今，人族却依旧再度开始崛起了！
猛地！
许诺停住了脚步，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
紫烟疑惑的看了看停下脚步的许诺。
许诺没有回答紫烟，而是缓缓抬头，朝着头顶之上看去。
只见！
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多少年了，又是人族……”
一个诡异的声音突然的在这宫殿之中炸响，似乎有些无奈，有些郁闷，又有些烦躁。
许诺悄然紧了紧手中的剑，这一只眼睛，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唉……”
“早就告诫过那些家伙们了，应该抹掉你们人族所有的历史。”
“那样，对于你们来说，天境或许就是修行的巅峰了。”
“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成为你们人族之中的佼佼者，甚至执掌一方，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
“何必呢……”
“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好奇……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知道的越多，离死亡……就越近！”
这诡异的声音，再度炸响，似乎有些感慨的道。
如它所言，若是不知道人族曾经的历史，若是不知道沧海之外的世界。
或许，很多人都会安稳而平凡的过完一生。
但可惜……
历史未断，有些东西……注定了难以抹去！
“我这一生，就是在与死亡同行。”
“所以……”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许诺冷冷的开口道。
“何必如此执着呢。”
“破开沧海的封印，看到外面的世界，对于你们来说……是一场灾难，灭顶之灾！”
这声音再度道。
说完之后，又似乎自言自语的道：
“怪哉怪哉，许是融合了太多人类的灵魂，我竟然愿意跟你废话了。罢了，万载岁月，我也挺寂寞，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听着这话，许诺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打开沧海的封印，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但是……
人族需要这一场灾难，人族也不能惧怕这一场灾难。
“呵呵呵……”
“不打开这一条路，不看到外面的世界，躲在北漠荒原做一辈子井底之蛙吗？”
“做一辈子被圈养的牲畜吗？任由尔等宰杀献祭，成为尔等的养分，是吗？”
许诺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道。
这声音，至少证明了一点，那便是……
他们找对地方了，这里……的确与沧海之上的那一条出路有关。
“牧羊人保护着羊群的安全，驱使着羊群找到最好的草原，给它们建造安全的防护之所。”
“但他们也会宰杀羊群充饥。”
“你允许牧羊人宰杀一些羊获利，那就只能导致牧羊人放弃羊群。”
“可你想过没有，没有牧羊人的保护的羊群，它们……又能活多久？”
“群狼虎豹，只要遇上，顷刻间便可让他们灭族绝种！”
“你赶走了牧羊人，真的……就是在解救羊群吗？孩子，你只不过是将羊群推向了灭亡的边缘罢了！”
这声音缓缓道。
紫烟整个的呆愣在了原地。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想反驳，可是……
当这一番话说完，她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了。
“没有牧羊人会一次性屠宰整个羊群，相反，他们会尽可能的保护和照顾羊群。”
“牧羊人不是羊群的敌人和威胁，野外的狼群才是！”
“你以为人族落魄至此，却依旧能在北漠荒原存活下来，真的是因为人族幸运？是因为其他种族的仁慈？还是说是因为人族的强大？”
“北漠荒原弹丸之地，在那些真正至高的存在眼中，举手投足间便可覆灭！”
“没有我们这些牧羊人，你们这些小羔羊……”
“活不过明天！”
这诡异的声音，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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