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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汐雅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狂跳不止的心，扶着匆匆赶来的春菱，朝那个跪着的小女孩走去。
乔汐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一幕是那样的熟悉，孩童，面具，血泊，甚至小女孩的姿势，额头的鲜血和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微笑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乔汐雅抬头看向莫皓宁，轻轻点了点头。
莫皓宁会意，对丁运良一拱手道:“这个案件颇为蹊跷，还请丁大人行个方便，咱们去衙门详谈。”
“王爷请！”丁运良侧身让过莫皓宁这一礼，抬手虚引。
“苏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莫皓宁转身对苏淮左道。
“王爷放心。”
“姑娘我们走吧。”春菱实在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手脚冰凉，一刻也不愿多呆。
“她来了。”乔汐雅看着小女孩的尸体愣愣说道。
“姑娘说什么？”春菱被乔汐雅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她告诉我，她来了。来金安城了。”乔汐雅纤细苍白的手指指向眼前跪在地上身子后仰，翻着眼看着她的小女孩。
“谁？”莫皓宁皱皱眉头，低声问道。
“白，娘，娘。”乔汐雅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春菱，这里离乔府不远，你先带乔姑娘回府歇息吧。”莫皓宁心疼的看着乔汐雅。
“不。”乔汐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是大理寺丞，我可以的。走吧，一起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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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安城知府衙门大堂前院，按照苏淮左命人画下的现场图，原模原样的摆放着孩童们的尸体。
“先吃点儿东西。”莫皓宁将初云刚买回来的枣花酥和牛乳绿豆冰沙往乔汐雅面前推了推。
“我……”
“先吃东西。”莫皓宁打断了乔汐雅，拿起一块枣花酥递在乔汐雅手上，“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子，你得先把自己稳住。后面查案子还得靠你。”
乔汐雅看了看莫皓宁，又看了看手上的枣花酥，点了点头。
一口枣花酥，香甜可口，一口牛乳绿豆冰沙，冰凉清爽。空荡荡的五脏庙再次变得充实起来。乔汐雅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亮了起来，就连手脚的冰凉也渐渐褪去。
身体变得舒服，精神也逐渐放松，乔汐雅的脑海中飞速分析着从那个带血的身份文牒开始，接触到的所有信息。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乔汐雅伸手拿过春菱手上的丝帕，擦了擦嘴角手指，又整理了一下裙角，站起身。
“吃饱了？”等在院子里的莫皓宁站起身笑道。
乔汐雅点点头:“我想去看看前院那几具尸体。”
“爷，蟹粉酥……”冲进二进院子的初云一眼就看到了走出屋子的乔汐雅，没说完的话和脚步一起被硬生生堵在了院子门口。
“蟹粉酥赏你了。”莫皓宁看了一眼初云，“乔姑娘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去看看尸体。”说罢，莫皓宁将一个银锞子塞在初云怀里，跟乔汐雅一同朝前院走去。
看着莫皓宁塞了一锭银子给初云，乔汐雅悄声问春菱:“他们主仆俩是不是又打什么赌了？”
“呃……”春菱迟疑了一下，“他俩赌姑娘你吃不吃的完第四份蟹粉酥……”
“第四份？”乔汐雅脚步顿了顿，引得身后跟着的莫皓宁差点儿撞上。乔汐雅转过身看着莫皓宁，“我吃掉了三份蟹粉酥？”
“啊……”莫皓宁一愣，迅速看了一眼春菱，讪笑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快走吧。”
三人来到前院，只见乔三和衙门仵作正在验尸。见三人到来，乔三迎了上来，拱手道:“王爷，姑娘。这些尸体我都看完了，有些地方有些奇怪，可又感觉不太奇怪。”
“你详细说说。”乔汐雅隐隐感觉不妙。
“是。”乔三一拱手道，“我与仵作简单清洗了这些尸体上残留的血渍，发现这些孩童虽然都是因为出血太多而亡，可他们出血的位置却都很奇怪。”乔三引着乔汐雅和莫皓宁来到了尸体面前，蹲下身，为乔汐雅仔细讲解道，“姑娘请看，这个孩童是鼻子出血，眼睛，耳朵，嘴巴都没有发现血渍和血块，只有鼻子里有即将凝固的残血。”乔三又指着另一具尸体道，“这个孩童却是耳朵出血，其余地方都没有发现出血情况，只有耳朵里有残留的血渍。”乔三又指着第三具尸体道，“这个……”
“这个是在嘴里，而那边那具的血是从眼睛流出来的。对不对？”乔汐雅打断了乔三的话。
“姑娘您可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的？”乔三难以置信的望着乔汐雅。
“等下再跟你们解释，我还要确认一件事情。”乔汐雅说着，绕过乔三，直奔大堂而去。
“丁大人。”乔汐雅在大堂的后堂找到了正愁眉苦脸烦躁得来回踱步的丁运良，“您之前说自从上任以来就命案不断，那您接到的第一个让您感觉匪夷所思的案子是哪一件？”
“这个……”丁运良细细思索，“要说匪夷所思，那应该就是之前有个村妇来报案，说自己家的女儿被一只很大的白蝴蝶吃掉了。”
“是不是吃的一点儿都不剩？”
“乔大人怎么知道？！”丁运良震惊到无以复加。
“眼，耳，口，鼻，身，心。她可能只差一颗七窍玲珑心了。”乔汐雅面色惨白的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喃喃自语道。
“什么？”跟在乔汐雅身后的莫皓宁没听明白。
“眼，耳，口，鼻，身，心。此为人的六欲源头，获得六欲，积攒足够的怨气，便能化身为一方冥王，掌管一方亡灵。这些亡灵必须无条件服从冥王的任何决定。”乔汐雅顿了顿，“包括夺城掠地。”
“你是说，那个见鬼的破蛾子要做冥王，然后夺城掠地？”莫皓宁不由得有些恼火。
“如果她再得到一颗七窍玲珑心，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乔汐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绝望。
“阻止她。”乔汐雅看向莫皓宁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狠厉，“一定要在她找到七窍玲珑心之前杀了她，不然，大宁或许就要变成一个亡灵之国了。”
乔汐雅的话让莫皓宁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亡灵之国？那也就意味着，如果不尽早斩杀那只蛾子，死的就将会是自己咯？莫皓宁心中实在窝火，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只飞虫拼个你死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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