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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沧鸾声音发颤,眼眶里蓄着泪。
“外祖母。”
柳熹微看到她那样子,心里好似被刀子剜一般,哪还顾得了其他,扑进了韩沧鸾怀中。
韩沧鸾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嘴角颤动,“你没事就好。”
柳熹微眼睛瞬间红了,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朝着二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是熹微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是做什么啊!”
韩沧鸾忙伸手去扶她,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是我们没能护住你母亲,让你和清河跟着受苦了。你们平安就好……外祖母……”
柳熹微听出了她言外之意,摇头道,“祖母不必忧心。清河现在是玄天宗弟子,没人敢欺负他。我这次来蓬莱,就是为了彻底杜绝祸根。”
说着,她转头看向方天鸿。
“外祖父,熹微有一事想问。”
从她刚进入院中,方天鸿就一直在观察她。
此刻看着她,他的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许。
“你长大了。”
方天鸿声音缓缓,“我原以为瞒住你神魔同体的事,你们就不会牵涉其中。可没想到因我一念之差,害死了你爹娘。孩子,祖父对不起你啊。”
话说到这里,方天鸿眼中水雾弥漫,不住地叹气。
“神魔同体?你说熹微是神魔同体?”
韩沧鸾神情陡变,瞬而面含愠色,“此事你为何不早说!”
“你别怪祖父。他也是想我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柳熹微轻声宽慰着韩沧鸾,随后向方天鸿问道:“我想知道,当年九天覆灭的真相。”
方天鸿早猜到她是为此而来,沉沉叹了口气后说道:“此事与许多旧事有关。”
他略微停顿,言道:“想必溆儿已经跟你们说了。当年我们九人分散九洲,其中就触及到了不少皇室隐秘。正是因此,便有人暗中调查我们的身份。最早出事的是司雪洲的啸曜谷,后来便是云潇皇族的神女云天姬。但,其实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齐九件圣物,或者从我们这里打探到神魔同体的线索。”
“所以,你们真的掌握了神魔同体的线索?”
沈君牧大为惊讶。
方天鸿点头,“神魔同体者百年多出一个,但自神魔大战后唯有那人到了隐境之上差点成功。可是,之后便无神魔同体的消息。我等当年游历九洲,得到一份残卷,其中记载若集齐九中圣物,前往魂界,同样也有机会唤醒夏昌神,或是震旦。”
话音落下,柳熹微和沈君牧都僵住了。
“原来是这样。”
半晌,沈君牧说了句。
先前得知了柳熹微是神魔同体的时候,他就怀疑过这个设定。
夏昌神当年选择跟震旦同归于尽,必是留了后手。神识转世,也需要契机才能完成祭祀。
依着旧主的记忆和玄天宗卷宗提到相关事情记载,神魔同体百年多出一次,但也未必真的会如此。可是,玄门和魔道的人调查就从未停过,可是从那人陨落后就再没有神魔同体出现过。
而九天最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既然是跟神魔同体的事有关,当然知晓更深的内情。
只是,柳熹微和沈君牧万万没想到,云潇皇族神女云天姬竟然也是九天之一。
柳熹微对这些事了解的不多,云天姬的传闻也是从云槿那里听到了一些。
此时听到这话,万分诧异。
“可我听说,云天姬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方天鸿摇头,“云天姬是百年前陨落的。”
“是云潇皇族隐瞒了消息?”
“对。”
方天鸿点头,“九天之中白氏一族的白飞鸢死于云天姬之前,而我也是在云天姬死之前才得知这个消息。后来其他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才意识到他们并非出了意外。可是,那时为时已晚。苍龙令是柳沧海从春暮帝宫盗出来的,最后交到了我手中。”
想起当年之事,方天鸿神色黯淡了下来。
“那时,我们九人只剩下四人还活着。后来,我回蓬莱,数年后柳沧海与沧海宫一夜之间被灭。苏灵越给我传来消息,说让我留心云潇皇族中出来的人,但她并未细说到底是谁,之后灵兮宗就北迁至了春暮帝都。而我因蓬莱事务较多,便也只能暗中调查此事,却一直没有线索。”
柳熹微听到这里,疑惑道:“那当年柳阙上蓬莱为我父亲提亲,祖父为何没有立即答应?”
见她问这个,方天鸿缓缓摇头。
“其实我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觉得柳阙有几分眼熟,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你爹娘是真心相爱,我就她一个女儿,当然不想她郁郁寡欢。”
这倒跟方溆说的一样。
柳熹微想了想,又问道:“我还有个问题,当年元家神龙被斩杀,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我不甚清楚。”
方天鸿缓声道:“有件事你必须知道,云天姬当年是有后人在世的。”
“啊?她不是云潇皇族的神女吗?怎么会……”
柳熹微诧异。
她记得云槿提过,云氏皇族神女是不可以婚配的。
方天鸿颇有些无奈,“是啊,她不能婚配。可她确实有两情相悦之人,兴许她陨落也跟此时有些关系。另外,云氏皇族的神女关系着云氏皇族盛衰,她陨落之后许久才传出消息,应该也是担心会因此动摇国本。”
柳熹微恍然大悟,遂说道:“那祖父可知道她的后人叫什么?”
“不知道。云氏皇族这些年也一直在找。”
方天鸿眉头拢了下,“你怎么对此事这么关心?”
柳熹微略作思索,遂将她在桃花门的事说了个大概,提了下林沐与云天姬相像。
“或许只是巧合。”
沈君牧和柳熹微已知当年之事,更加确定他们先前猜测没错。
但眼下,柳熹微却有些担心余氏。
余氏虽有方溆安排人暗中保护,但难保柳阙不会突然回临海。更何况,府中还有个苏木。
柳青芜是不敢生害柳熹微之心,可未必就不敢动余氏。再者,云潇那边现在是何情况,柳熹微全然不知。说到底,柳青芜终归是个隐患。
思索下,柳熹微向几人说道:“我得尽快回临海,之后去京都。”
“去京都?”
方天鸿面露诧异,可想到刚才柳雍之言,立刻明白过来。
“这事你不用插手,我自会处理。”
“不,我必须去。”
柳熹微声音沉沉,“此事有六王爷和九王爷参与其中,虽说可能跟我没太大关系,但到底因神魔同体而起,我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她看向韩沧鸾,“外祖母,近日你先好好调养,等过几日我从春暮成回来,便为你重铸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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