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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赵鼎却有不同意见
徐良沉yín道:“赵相,心驶得万年船,依我看,还是留重臣在城的好”
赵谌想了想,问道:“那留谁?”
几个人都没说话,黄潜善道:“由臣留守,可否?”
“嗯,黄卿素来谨慎,你留在城最好不过有事,你尽可派人上葛岭通报”赵谌吩咐道,黄潜善领旨皇帝都这么说了,朱胜非等人自然也没有意见当下,黄潜善便留了下来,赵谌亲率大臣往葛岭而去
道君赵佶生前崇信道教,自号“教主道君皇帝”,退位以后,尤其是复辟的希望不复存在之后,便一心向道,常年居于葛岭抱朴庐上,不问世事,潜心修炼闲暇时,以丹青书法自误没有了国事的烦扰,赵佶的功力大进
当然,修道的功力是否有成,这个没办法考证但其绘画书法却是炉火纯青那瘦金体写得便是不懂书法的人看了也得赞一声好朝大臣,都以得到道君墨宝为荣,拿回去裱起来,流传孙后代但朝臣得到道君墨宝的极少,徐卫非常荣幸,他因为收复河南府,保护了陵寝,全了赵家孝道,这让赵佶很欣慰,专门赐了墨宝给他
幸好,徐卫虽然读书不算很多,但却知道宋徽宗赵佶当皇帝不行,却是个杰出的艺术家,遂将道君真迹心收藏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赵佶和儿赵桓同被掳往金国,封为“昏德公”和“重昏侯”,在耻辱之,病死五国城因为历史的改变,赵佶虽然没能复位,但最后能清闲地度过下半生,并且比原本多活了好几年,最后无疾而终,也算是幸运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便是他的亲儿,太上皇赵桓,跟他关系紧张连当皇帝的孙都时常来探望,他一个闲的太上皇倒没有时间
因为赵佶笃信道教,所以赵谌遵从爷爷的信仰,就是在葛岭替他举行道教法事等法事完毕,再迎遗体入行在,举行正式丧礼
当他们到了葛岭之后,见到道君遗体,果然是神态安祥,慈眉善目,不曾有半点病态尤其令人称奇的是,道君面色仍旧红润,栩栩如生,完全像是入眠了为此,大臣们都劝悲伤的皇帝,说道君真的是飞升仙界了
法事一开始,那就是繁缛节,冗长不堪,但赵谌为了表示孝心,硬是从头到尾全程参与他好歹是个年轻人,可就苦了朱胜非和赵鼎这种年在花甲间的老臣,随着法师的吆喝声,一跪一起,一跪一起,折腾到晚上,两人跪都跪不稳了,却还得硬撑下去
你还别叫苦,其他大臣想来都没有机会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朝重臣,权臣,皇帝的亲信你想想,皇帝的爷爷去世了,作法事,这是他的家事,作为臣,你能参与到皇帝的家事来,不证明了皇帝对你的宠信么?正因为如此,听说要留大臣在城时,这几个都不争,由得黄潜善去
当天,一直折磨到深夜才算完事,后头,还有整整两天的法事因为道君住在葛岭,所以朝廷在葛岭上修建了许多的房舍,因此不愁住的地方法事暂告一段落后,众臣送皇帝去歇息,而后才到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徐良这一天起起跪跪少说几十回,两条腿跟灌了铁水一般沉重,烫了个脚之后,拥被睡在g上,脑袋里没头绪地想着最近的事情最后想到黄潜善留守这件事时,心里头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因为太劳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法事,徐良没空多想就跟那儿起起跪跪,哭哭啼啼过去了到晚上睡觉时,他躺在g上,听着外头的秋风吹动树木,又没头没脑地想着事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思索的那一桩
黄潜善自从被朱胜非弄回来作参知政事以后,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在作人跟谁都一脸和气,从来争执,安安分分地搞自己的本职便是遇到军大事,他也一般不表意见,如果其他三人意见统他就附和,如果有异议,他索xìng就沉默以对这也难怪,他作为太上皇的旧臣,而且跟耿南仲关系密切,所以君一登基,他就被撵出了央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自然低调作人
但是,这回他主动提出心防备,又自告奋勇地留守城,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丝意外或者,他想通过此举,向官家表忠心?
话说回来,他的意见还真不是杞人忧天现在局势那么敏感,朝大臣,多有对官家不满者,再加上前线兵败的冲击,满朝都有怨气虽说处理了前线将帅,但也难以杜绝众口
现在皇帝离开杭州城,要到葛岭上呆三天,倘若怀有异心之人借此起事,串联举事,而宰执大臣也都随皇帝来了葛岭,那城岂不是要出变故?
“黄潜善倒真是个谨慎人……”徐良这么想着,又欲睡过去突然他猛然睁开眼睛,而后又从地摸索着点上灯望着那昏暗的灯光,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不对,不对,黄潜善此番作法大异于前他从来都是埋头干事,绝不张扬,现在却主动要求留守城,这其难道没有原因?他当年是耿南仲一党,而耿南仲,是太上皇在东宫时的旧臣,死忠于太上现在,皇帝和宰执都不在城,独留他一个一……
一念至此,徐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最近朝政动荡,人心难测,但愿自己是多想了
此时,夜已深,不可能去惊扰皇帝,朱相赵相两个年纪大了,打扰他们也不好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反正明天下午就护送道君灵柩回城了
这么想着,徐便打算吹熄灯可心里那块石头怎么也放不下,左思右想,干脆穿上衣袍,掌了灯,打开房门出去外头秋风阵阵,他一手护着灯火,一边极目寻路他住的这地方,是一幢别院,朱胜非和赵鼎就住在楼下
他心翼翼地下了楼,还险些跌一跤,终于摸到赵鼎门前,便伸手扣敲了房门赵鼎估计睡得熟了,连敲几次都没有反应徐心头愈急,门就扣得愈响,好大一阵,才听到里头一个声音:“何人敲门?”
“赵相,我是徐良”徐答道
里头一阵响动,好像还撞倒了什么东西,片刻之后,房传出光亮又等一会儿,赵鼎披衣开了门,眯着眼睛问道:“徐参政,这什么时辰,你怎地……进来说”
徐进了门,赵鼎本来打算掩上房门,但最后却全部推开,以示君坦荡荡徐在桌边坐下,神情阴鸷,赵鼎在他对面坐下,见状问道:“徐参政何事如此?”
“赵相,有件事我是越想越不对,实在没奈何,这才惊扰了你”徐道
赵鼎拉了拉肩上的衣袍,疑惑道:“什么事?”
“昨天来时,黄参政主动要求留守城,你不觉得奇怪么?”徐良沉声道
赵鼎因为被惊扰了睡梦,这会儿脑袋还迷糊着,随口道:“有甚奇怪?”
“相公试想,黄潜善是什么人?他回到枢以后,行事谨慎,如履薄冰,从不轻易言然而昨天,他那番话,再加上他主动请求留守城,这不是有些不同寻常么?”徐分析道
赵鼎听罢,想了想,道:“或是徐参政多心了?这有何不妥?”
“赵相啊,现在什么局势?我们出时的场面你看到了,几十名大臣跪地陈情,要求官家允许太上皇主持丧仪,出席法会但我后来想想,官家率领我等出时,他们虽然同声悲呼,却无一人上前阻拦那里头,谏官言官可不少,他们向来是最敢说,甚至不惜溅官家一脸的唾沫按理,应该出来那么一两个胆大的,扯住官家不放才是”徐道
赵鼎仍旧不相信,摇头道:“不至于,定是你多想了”
“我倒情愿是多想了,但此事不可不防”徐坚定道
“你若不放心,明天下午法事完毕,回去一看就知”赵鼎劝慰道
徐大摇其头:“这种事,朝夕必争,岂容等到明日?”
“那你说怎么办?”赵鼎问道
“相公是尚书右仆射,同书门下平章事,此时我们不便惊动圣上,相公应该派人持你手札,回城查证”徐建议道因为此时,城门铁定已经关了,若无宰相的手札,恐怕进不去
赵鼎却觉得这有些唐突,一时不决,在徐再三催促提醒下,他才取了笔墨,写下一道手令因为随皇帝来葛岭的,除了重臣,就只有随扈的几百兵士,和几名内shì沈择肯定是要shì奉官家的,动不得,遂另派了一名内shì,执次相手札下山,回城查看徐特意嘱咐他,若遇守城官兵盘问,你只说赵相偶旧疾,回来取些药便是赵鼎对此,没有意见
但内shì一走,赵鼎像是想起什么,道:“徐参政,倘若真有什么变故,他恐怕也回不来”
“真有什么变故,他只怕连城也进不了……”徐喃喃道
却说这名内shì老大不乐意,睡得正香呢,给人拎起来,又派这么个鸟差事,连夜回城黑灯漆火的,还得打着火把走,这两位相公也不知怎么想的回城查看,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不痛快,但这名内shì还是带着几个军汉,坐着车往杭州城赶没多久,已能在夜色之窥得杭州城轮廓等到城前时,城门自然已经关闭了内shì便使军士上前叫门,并表明身份
城上许久没有动静,最后能见有人提着灯笼,在城楼前向下喊道:“城外何人?夜已深,有事明早再来”
也看不真切终究是谁,内shì在车上放声喊道:“我乃黄门,持尚书左仆射,同书门下平章事赵相手札,有事要进城与我将门打开”
赵谌即位以后,十分宠信宦官,尤其是他作太时东宫的宦官因此,才有沈择以宦官之身,掌内卫禁军之事,宦官地位提高,这也时常成为大臣们批评皇帝的一个理由
城上又哑了一阵,而后,才有人喊道:“今夜城生命案,州衙得有司批准,封闭城门,待缉获凶犯为止,现在城正搜捕,恕不能从命”
那黄门有些恼火,你逮你的凶犯,难不成我还能将凶犯带出城去?再说了,你就开半边门,我们也能进去,不信凶犯能趁这个机会从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爬出去?因此吼道:“废话休说我持赵相手札,你敢抗命?”
“对不住,人听命长官,不敢擅自作主,请回”城上抛下这句话后,任黄门如何叫唤,都没有回音
黄门无奈,只得原路返回等他气喘吁吁回到宰相们住的别院时,赵鼎已经睡了,只有徐良的房还透着灯光,遂爬上楼去,只见徐参政门也没关,遂报道:“参政,人回来了”
徐一见,脸色剧变
这么快回来铁定是连城都进不去他猛然站立起来,大步抢到门前,喝问道:“怎么回事?”
黄门喘息着:“说是城生了凶案,杭州衙门得有司批准,要封闭城门到逮捕凶犯为止,此时城正搜捕,所以不能开城”
凶案?这么巧?
“你可仔细观察了城上?”徐疾声问道
黄门一征,随即摇头道:“夜黑难以视物,人无法观察”
徐不耐地“啧”了一声,挥手摒去内shì,心里越惊恐难安此事定有蹊跷想到这里,二话不说,又蹭蹭下楼去,这回不光叫醒了赵鼎,连朱胜非一起,也惊醒起来
听两位宰相听闻此事时,也觉得太过巧合,令人难安他两个的意思是,明天下午天就要迎道君灵柩回城,这事,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拦的,所以等到明天下午再说
“在下并不这么认为,倘若城真有变故,莫说等到明天下午,就是明天早上,恐怕也为时已晚”在朱胜非的房,徐严肃地提醒道
朱赵二相默不作声,他们虽然也认为事情有蹊跷,但却不愿意往最坏处想,认为徐良有些题大做
徐见状,急切道:“无事还好,若真有个闪失,二公犹豫之间,已陷圣上于险地”
听他这么一说,朱赵二人为之色变赵鼎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往最坏处想”徐用指头点着桌面
最坏处?最坏能坏到哪去?大臣们因为对官家不满,所以封锁城门不让官家回去?这可能么?你别说,朝部分大臣趁此机会拥太上皇复辟?这不可能,官家出来不过两天,两天时间能成什么事?
见两位宰相又不说话,徐干脆挑明了:“朱相,昔日,先父与相公同心戮力,拥立官家登基的旧事,你还记得?”
朱胜非怎么可能不记得,没用到一晚上,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这头大臣们往太上皇住所里冲,另一头,徐绍搬了军队,迫使张家兄弟开了城,一举政变成功
想到这事,他不禁打个冷战确实,太上皇平日里就一直干预朝政,大臣们,也有不少人奔走于德寿宫,而官家又一直没下决心清洗太上皇若真有复辟之意,肯定要早作谋划事俱备的情况下,只一晚,便足够了
“唯今之计,确该防备”朱胜非点头道
“若城真有变故,方才黄门就已经暴露我们的担忧我怕,等不到明天早上,就有人奔着葛岭而来”徐不断地给两位前辈施加压力
朱胜非吃了一惊:“保护官家来葛岭的,只有三百武士,假如真生变故,恐怕难以周全”
见他两人紧张成这模样,赵鼎劝道:“这一切还只是猜测,并无任何凭证,咱们无须如此?”
徐看着他:“等到凭证来时,恐怕悔之晚矣”
朱胜非不理会赵鼎,只道:“徐参政,你有可行之策么?”
“官家必须马上离开葛岭,以防不测”徐语出惊人
朱胜非不断地摆着手:“这不可能官家正在悲伤之,法事明天下午就作完,如此关头,官家是绝计不肯离开的”
徐站起身来,拱着手对两位宰相道:“两位相公,徐某情愿自己猜错了但以目下种种来看,事情委实巧合得出奇若不预先准备,非但你我,便是官家也将身处险地啊我等身为宰执大臣,须得当机立断”
“怎么说?”赵鼎问
“先,此间官兵,不足以保护圣驾官家须得马上离开我等请来诏命,火调两浙宣抚司的部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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