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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只说是小天救了太,皇后设宴以示感谢,大家自然也没多想。
靳小安回府听了这个事,心里别提多难过了。他提出要见妹妹一面,陆氏决不答应。
是以,自那晚跟她表白后,靳小安再也没见过靳小天,每日用膳,陆氏都让人把饭送去前院,想着尽快把靳小安婚事定下来就好了。
靳小天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醒来也无精打采的,上午跟靳小芸嬉闹了一会,午膳后,母女俩就拾掇拾掇,准备入宫。
“娘,今日要穿女装吗?”靳小天被陆氏抓着坐在梳妆台前。
“当然啦,是去见陛下和皇后,你要是穿男装,那就是明晃晃的欺君!”陆氏给她把头发放下来,拿着篦给她梳头,她看着铜镜里的小丫头,心里忽然酸酸涩涩,觉得有些发慌。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因为要入宫所以紧张吗?
她吸气呼气,让自己内心平顺下来,才开始认真给靳小天打扮。
屋里几个丫头和两个嬷嬷捣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给靳小天拾掇好。
等到靳小天打扮好站起来时,她自己头昏目胀的,而其他人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
美人,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真不知道她成日穿着男装干什么,完全是糟蹋这么一副好相貌。
“夫人,瞧三小姐就是个有福气的模样!”唐嬷嬷不停地惊叹。
“是呀”陆氏久久望着她回不过神来,还是那成日跟个小猴似的小丫头吗?
靳小天有点受不了大家的眼神,手舞足蹈起来,“哎呀呀你们”
“别动!”如花立马朝她做了一个阻止的姿势,
靳小天被她吓到了,“干嘛?”
如花苦笑,“小姐,你不动那是绝对的大美人,可你一动”她吞了一下口水,太影响画面感。
靳小天白了她一眼。陆氏打扮好她后,才开始给自己收拾,宫里来的嬷嬷则教靳小天入宫的规矩,听得她头都大了。
下午申时初刻,嬷嬷领着陆氏和靳小天往宫里去。
她出侧门时,完全没注意,侧门靠前院的花厅转角处,有一个人影痴痴望着她,靳小安心痛的感觉来的十分锐利,跟针刺一样在他全身扎来扎去,他甚至都觉得天旋地转。
他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她吗?
马车径直入了宫,直到前庭与后宫之间的太和门口方停下来,随即嬷嬷领着二人进入后宫,往设宴的明华殿走。
今日宫里远比靳小天想象热闹,就连宫女的脚步声都迈得极其欢快,人人脸色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除了靳小天本人之外,几乎大家都知道这场宫宴的目的。
正因为靳小天舍身救了太,故而太后和皇后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竟是都同意让靳小天做太妃。皇帝的意思是宫宴过后,如无大碍,便下旨赐婚太和靳小天。
靳小天和陆氏抵达明华殿的侧厅,里面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个个花红柳绿,花枝招展的,晃得靳小天睁不开眼。就因为人人打扮出挑,让金碧辉煌的殿内装饰都失了颜色。
来招待众宾客的是寒若公主的母亲韩贵人。
“靳小天,真是你吗?”寒若一眼就瞧到了陆氏,费了好大精神才认出陆氏身边的靳小天来,一下,一阵风似刮了过去。
寒若的声音很响亮,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大家今日不就是来看靳小天的么?
靳小天现在的姿势有些诡异,她还没适应自己穿女装的样,脑里就记得嬷嬷交待她走路行事的规矩,于是她秉持着说话不吐气走路不闪腿的原则,举起手掌弱弱地跟寒若打了一个招呼。
“哈哈,你别逗了!”寒若被她的样逗笑了。
二人嬉嬉闹闹说了一句话,随即陆氏带着她跟韩贵人请安,韩贵人立即把在场的王妃和公主引荐给她们母女认识。
皇帝底下有十二个弟弟,最小的是蔺峥,这间除了宣王和宁王去世后,其他都健在,成了富贵闲人。诸位王妃也都和蔼可亲,这里头靳小天只见过宣王妃,跟她行礼时,便熟稔一些。
此外还有皇帝的众多公主,出嫁的和未出嫁的,除了个别不受待见的,能来的都来了。
虽然有不少公主出嫁在邦国,可今日在场的还有十几位公主,靳小天已经眼花缭乱,行礼行得腿发软。
恰在靳小天见了差不多的时候,忽然一个敞亮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天天她们是不是还没到,赶紧去宫门口看看,会不会被什么耽搁了!”太刚刚扫了里头一眼后,压根没看到靳小天,而他见过的陆氏恰好背身立着跟一个王妃在说话。
整个侧厅霎时止住了声音,靳小天也闻言愣愣地盯着门口的太,今日的太穿着十分讲究,金冠束发,上头嵌着一颗硕大的黄珠,白色绣黄龙纹的长衫,下裳是明黄色蔽膝,穿的是太常服,十分打眼鲜亮。
他在门口说话那一刻,仿佛能想象整个皇宫把他捧在手心上的场景。
寒若惊诧了片刻后,第一个出声蹦了起来,“太哥哥,小天来了呀!”
“来了?”太的视线往寒若身边看去,方看到一个明艳的美人。
只见她梳了一个随云髻,髻上插了一支蓝镶宝石步摇,带着两个碧玺坠珍珠耳钉,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殷红色碎黄花的披帛,里头是一件姜黄色窄衫,下身则拖着长长的月白色绣红梅的长裙。
尤其是那白嫩红润如凝脂的脸蛋,微微扯着笑意,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齐整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正与那远山黛的细眉相接,又长又翘的睫毛下嵌着一双滢光闪闪的大眼睛。
太猛地吸了一口气,看痴了!
别告诉他,那是靳小天!
可那眼神水灵灵的,跟她发呆时的样一模一样。
真的是她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不对,她什么时候丑过!
只是,这样漂亮得跟个嫦娥仙似的,还是让太凝住了呼吸。
太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而其他所有人都退了开去,本来就是把女儿送进宫,让皇帝和皇后看一眼,故而陆氏没有拦着,大家都带着祝福的笑意望着他们。
“天天”太声音有些沙哑,完全都不像他自己了。
“嘿嘿”靳小天忽然噗嗤一声,咯咯直笑,刚刚静若处的大美人,一下跟脱了缰的兔似的,笑得腰肢打颤。
“你是不是没认出我来?”靳小天咧着嘴呵呵地笑着。
那模样水灵灵的,可爱极了,太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恨不得现在拉着她拜堂成亲。
太讪讪地笑着,低了低头,又忍不住抬头看她,旁若无人道:“好看!”
靳小天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瞬间想起嬷嬷教的规矩又连忙捂着嘴,悄悄说道,“我又没问你好不好看,你没认出来就承认呗!”
周边一些公主忍不住发笑了,
太才注意到身边有很多碍眼的人,瞬间烧红了脸,拉着她的手臂往外走,自然没人拦着,反倒是里头轰然笑了起来,大家都把太当孩宠。
里头的王妃和公主们,又夸赞了一番陆氏,陆氏自然感恩戴德。
明华殿靠太液池,出了明华殿便是临水的水廊水榭,太与靳小天来到了外面的水廊上。
“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我有事没去找你呢!”太讷讷地问,他其实是想问她有没有想他。
靳小天想起蔺峥的事,心里忽然闪过一丝隐痛,“没做什么!”
太望了望夕阳,瞅了瞅明华殿外的珠帘,又不好意思瞄了一眼靳小天明艳的模样,心里小鹿乱撞,他要跟她表白,对,要表白,怎么办?怎么说出口?
他挠了挠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你怎么了?发痒吗?”靳小天见他上下乱挠。
“没有!”他窘成了猪肝脸。
靳小天闷声直笑。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跟黄莺似的,悦耳动听。
怎么办?不行,必须说。
“那个天天”
“嗯?”靳小天见他欲言又止,有些奇怪,
“我我其实一直以来”太在艰难努力地组织语言,
喜欢你,喜欢你,
这三个字一直在心煎熬,正要出口的时候,前方石阶上走上来几个人,其一个人叫住了他,“太,你在那磨磨蹭蹭什么呢?”
太身一僵,别提多懊恼了,狠狠地咬了咬牙,抬眼看去,正见蔺峥和几个王爷一道来了明华殿。
“七皇叔、十皇叔、十三皇叔!”太喊了一声,越过靳小天走了过去。
十三皇叔!?
靳小天呆住了,王叔没走吗?真的吗?
她的心脏一下冲到了嗓口,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看到的是失望。
只是她不是懦弱之人,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正见一袭月白长衫的蔺峥浅笑地立在那,目光落在太身上,看都没看她。
靳小天痴痴地望着他,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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