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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青灯先生和司马容正趴在花园里的雕窗上,望着里边那嬉戏的人影说笑。
原来靳小天来到王府后,蔺峥刚走,而靳小安在松鹤院学习,后来寒若公主也来了王府,二人一道在王府花园里玩,正玩着水上漂呢。
“你瞧瞧,这小丫头这么威武霸气,让咱们恒从了她得了!”青灯眯着笑眼跟司马容道,
司马容摇头失笑,“先生呀,我看她这次为太挡刀,也许人家小姑娘喜欢太呢!”
“才不是,才不是,我可没看出她有这个心思!”青灯立即反驳。
“先生”
二人正辩论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冰冰凉凉的,有几分凄楚,一扭头正见蔺峥站在亭里,下台阶走到园里来。
这是一片林荫道,林荫道之东是松鹤院,之西是王府的大花园。
“恒,你回来啦,陛下这么急找你进宫,是有什么事吗?”青灯敏锐地发现蔺峥脸色不太好。
蔺峥如常笑了笑,“没什么,为了太的婚事!”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别人眼里看出了几分勉强。
“太的婚事?定下来了吗?还是娶谢朝华?”青灯先生忙问。
蔺峥微微晃了晃神,摇头笑道:“不是,皇兄问我小天怎么样?估摸是准备赐婚她和太!”
“什么?”青灯脸色瞬间变了,“不行!”他跳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立马折了回来,问蔺峥,“你怎么说的呀!”他焦急地望着蔺峥。
“自然是照实回答,他们各方面都很般配,小天嫁给太,无不可!”说完,他神色暗了暗,
青灯一颗心一下沉入湖底,绷着脸看着蔺峥,头一回闷声不说话。
蔺峥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只是淡淡笑道:“先生和孝伯下棋,我有点事先回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明明大热天的,手脚冰冷,心更冷,冷的发抖。
他负手从而二人间穿过,步履缓慢地往自己的院迈。
青灯望着他孤绝的背影好半天没有说话。
“这怎么成呢?”他急的不得了。
司马容有些不明白,“先生,怎么就不成了,小天和太郎才女貌,都才十几岁,不正好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你强行撮合恒与小天又是为什么呢?毕竟毕竟他们年纪差了十多岁呀!”
青灯冷冷盯着他,沉声道:“你知道我算了什么卦吗?”
司马容见他神色凝重,眉心一跳,“什么卦?”
“那日我只说他会有一劫,会遇到一个姑娘,我其实没有跟你们说,恒的命数不好,是孤星煞命!”青灯解释道,
司马容闻言心下一惊,眉头锁得紧紧的,“这”
“而那日撞进来的那个姑娘是他唯一的救赎,如果恒错过靳小天,他这一辈都别想好过,你明白吗?”青灯脸色很难看。
司马容不说话了。
“他从小被丢在萧山寺,先皇那样苛刻于他,太后娘娘怨恨先皇,我是能理解的,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你也都清楚,好不容易遇到靳小天,好不容易发现她其实是姑娘,我以为恒的煞命至此应该结束了,可现在唉!”青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他颓然往松鹤院走,归根到底是不想看到蔺峥满腹才华无处施展,整日只能诗酒为乐,聊寄此生,如果能有个人陪着他,享天伦之乐也好不是?
青灯和司马容回到松鹤院时,蔺峥独自一人坐在窗下的坑上,又开始左手与右手对阵下棋。
无声无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越这样安静,他越难受。
明明前两日还说要给她把关挑夫婿,今日皇兄定下那个人是太,他不应该高兴吗?太对她是真心的,他身为长辈不应该祝福吗?
心如刀绞般的痛是为什么?
他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乎那个小丫头?
还是他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有了这个念头后,他如头顶浇了一盆冷水般。
他是她的王叔呀!
他怎么能打一个小丫头的主意,何况自己的侄还喜欢她呢。
正按着额角,心里翻滚着焦灼情绪时,帘一掀,露出了一个娇俏的小脸蛋。
“王叔!”
对上那无比明亮的笑容时,他的心沉沦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他没有往日那欣喜,而是神色淡淡的。
靳小天欢欢喜喜爬了过来,没太注意到他的不高兴,而是背手折着膝盖上了炕,然后鼓着腮帮瞄着他,“王叔,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蔺峥发现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后,逼着自己把她当做一个后辈,“什么?”他脸上浮上淡然的微笑。
“噔噔!”她兴高采烈地把一朵荷花灯捧在他面前,“怎么样?这是我刚刚跟寒若公主一起做的哦!”她兴奋地问他,期待得到他的赞美。
她的笑容是那么纯净甜美,眼波儿清澈地跟水珠似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任谁看一眼都想咬一口。
蔺峥暗暗咬了咬牙,勉强笑了一下,“嗯,很好!”
“王叔,你不舒服吗?”靳小天终于觉察到他的不对劲,
蔺峥心下一惊,自己平日是何等沉稳内敛,一旁人都别想看出他的心思,今日是怎么了,一个小丫头都看出他的情绪来,她对他影响已经这么深了吗?
蔺峥强压下心口的痛意,噗嗤一笑,“没有不舒服,你说,这灯是怎么做的?”他指了指莲花灯,转移她的视线。
靳小天果然不再纠缠,然后巴拉巴拉跟他讲述制作过程,恰在她捣腾的时候,一朵花瓣被窗口的风吹得飘起,她连忙直起腰身伸手去抓那花瓣。
结果那膝盖撞到了炕上的案桌,“哎哟!”她痛呼一声,身往前栽去!
“天天!”蔺峥毫不犹豫伸手接住她,一手把那磕着她的案桌往拂开,案桌砸在地上,靳小天撞入了他的怀里。
“怎么样?天天!”蔺峥紧张地看着她的膝盖处,双手把她搂在了怀里。
靳小天砸了他一个满怀,她嘶了一声,膝盖受伤的位置不上不下,恰好磕到了一处经脉,她的右腿就那样麻住了,额头痛的冒出了冷汗。
“我”她痛的全身痉挛,
蔺峥被她虚弱的样吓到,一手抱住她,一手去揉她的膝盖,
靳小天痛的咬着酸牙,泪水都溢了出来,偏偏撞到了那个棱角上,磕在经脉上,痛的她身酸软酸软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痛吗?”他低头去看她,却见她倚在他胸口,仰着脸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水灵灵的望着他,眼角都泛红,傻愣愣地跟他点头。
就跟一个可怜柔弱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这模样,让他怦然心动。
他心头一颤,急忙将视线移开,把她扶着离开自己的怀里,让她坐起来。
“去拿写跌打损伤药膏来!”他吩咐道,
刚刚屋里闹这么大动静,已经有仆人进来了,一人在收拾地上,一人连忙去拿药。
靳小天没了倚靠,撑着炕上,垂着头,十分懊恼,“王叔”真是倒霉。那荷花灯也掉在了地上,她很不高兴。
再抬眼去看蔺峥,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离她有一定的距离,也不看她,神色清冷地看着那仆人收拾地面。
她不由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奇怪。
很快青衣侍从带了一个嬷嬷进来,“王爷!”
“给小天姑娘的膝盖上药!”蔺峥淡淡吩咐着,说完自己就往外面走。
“王叔”靳小天叫了他一句,今日的蔺峥不同往日,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王叔怎么了?为什么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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