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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也没离开医院, 在医院里乱窜了一会儿之后就上了天台，拿着血淋淋刀在抱在怀里像个宝贝，舔来舔去, 就差说别过来，我这匕首有毒了。
医院里保安在天台围成了一圈都不敢上去。
警察来了之后，楼下已经开始铺气垫。
晏双在病房里看到了动静，端着戚斐云老干部水杯过去看热闹, 他拉开窗户屏气凝神地听了一会儿，回头对戚斐云道“戚老师, 他问你病房在哪，他要从你窗户前跳下去。”
戚斐云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类似无奈表情。
晏双靠在窗户边上又听了一会儿，啧了两声, “戚老师, 你魅力够大啊，”他顿了顿, “还没人为了我这么要死要活呢。”
晏双满面忧伤, “秦羽白说爱我，他却甚至都不愿意为我跳个楼。”
麻药效果慢慢退了，戚斐云真实地感觉到了伤口疼痛, 不禁轻皱了皱眉。
晏双回头看到, 端着水杯回来，“疼了？”
戚斐云没否认, “有点儿。”
“爱情就是会让人疼东西，”晏双唏嘘道, “戚老师, 你感受到了吗？”
戚斐云和晏双在一起, 百分之八十时间都在肉体交流, 谈话内容也大多都是调情，晏双像这样几乎像是在跟他如朋友一般玩笑聊天，这是第一次。
戚斐云脸上表情流露出了对这样相处模式陌生和不习惯。
晏双别问，问就是感情线满了，不用演了。
戚斐云和晏双在原书里感情线池子真是浅得可怜。
以晏双对戚斐云现在判断，他感觉戚斐云最多是算对他有点好感吧。
原书设定里，晏双也真是够惨。
被戚斐云翻来覆去地睡，最后也就是有点儿好感程度。
戚斐云给晏双做眼角膜移植手术时候可积极了，还是主动请缨，他信不过其他医生，怕给秦卿搞坏了。
晏双喝了口水，“要不要喝水？”
戚斐云“术后6小时内不能饮水。”
“哦，我就说说，你想喝我也不给。”
戚斐云“……”
晏双一蹦一跳地又跑回窗边看戏。
戚斐云静躺了一会儿，也逐渐听到了动静，似乎是很激烈，很吵闹。
“窗户关上吧，危险。”
听了戚斐云劝阻，晏双却是“噗嗤”笑出了声。
“没事，那小傻逼找错地了，在咱们对面那扇窗户那比划呢。”
戚斐云“……”
晏双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最后悻悻地收回了脑袋关上窗，他扭头对着戚斐云，一脸遗憾道“救下来了。”
戚斐云“……”
他今天无奈次数好像比他前三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没关系，救下来也好，”晏双严肃地喝了口水，“这样，我就能亲手送他下地狱了。”
“……不要乱来。”
戚斐云语气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他挨了一刀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没有了平常冷肃端庄，脸色苍白，头发也是凌乱，目光毫无杀伤力地看着晏双，晏双端着他水杯，“你这个杯子不错，送我了。”
戚斐云竟然忽然有点想叹气。
“可以。”
“去看热闹咯——”
晏双端着水杯脚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一直到门被大力关上，戚斐云才意识到他全程都几乎是被晏双“遛”着走，他失去了对晏双哪怕一点点掌控力。
尽管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从他们相遇起，晏双始终都占据着情绪和思维上风。
他怀揣着猎枪与弓箭，不断地对他发出攻击，聪明又敏锐到了极致，他是最优秀猎人，只享受捕猎乐趣，而对猎物本身却很容易失去兴趣。
譬如那位“病急乱投医”秦总。
再譬如那位狼狈不堪管家先生。
纪遥是特别吗？
也许也未必。
不到一锤定音尘埃落定时候，戚斐云也不敢断言自己看透了晏双。
这是个谜。
并且无解。
正当戚斐云沉浸在对晏双思考中都忘了身体疼痛时，晏双回来了，他满脸朝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喜气洋洋。
“报仇了。”
“我当着他面说我把你睡了。”
“他差点当场咬舌自尽。”
晏双扼腕叹息，“真可惜没拍下他当时表情，”晏双诚恳地对戚斐云道，“你看了一定绷线。”
戚斐云沉默了一会儿，道“别惹疯子。”
晏双夭寿了，疯子说别惹疯子。
晏双走到病床前，慈祥地看着受伤渣攻。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好好把身体养好，早日康复，知道吗？”
戚斐云感觉他这句话丝毫没有敷衍或是虚伪成分。
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晏双此刻看他眼神……有些不好形容。
晏双轻揉了揉他头发。
“你放心，你受伤这段时间我不会跟别人乱搞。”
“我顶多跟大胸肌搞搞暧昧。”
“这你不介意吧？”
戚斐云“……”
“依照我们关系，”戚斐云顿了顿，缓缓道，“我没有立场干涉你。”
“真乖，”晏双奖励似地在他眼睑上亲了一下，“等你身体好了，我女装给你看吧。”
戚斐云“……”他缝合线好像真要崩了。
“别多想，就是纯粉丝福利，人人有份。”
“我可以拒绝吗？”
晏双睁大眼睛，“你竟然能拒绝我女装？”
戚斐云“……”
“戚老师，”晏双语气沉痛，“你怕是有点大病在身上。”
晏双调戏完受伤渣攻后，出去跟小助理聊天。
助理刚才亲眼目睹晏双趾高气昂地当着那个凶手面宣示他对戚斐云主权，现在仍在震撼之中。
他倒是不奇怪两个人是一对。
但是晏双用词也太露骨了。
——“我把戚斐云睡了。”
——“狗东西，那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男人。”
——“酸死你。”
比中指。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连人民警察都呆住了，差点没拉住要自杀凶手。
“你刚才怎么哭得那么惨啊？”晏双先发制人，饶有兴致道，“你也弯了？”
助理……“也”这个字用得他浮想联翩。
“不、当然不是，”助理忙不迭地否认，“我只是很尊敬戚医生，你知道，戚医生医术高明，人品又好，对我这个属下也挺好，戚医生受伤了我就是有点一时没想到，就没控制住自己，”他拼命地摇手，“我真不喜欢男。”
晏双点点头，他喝了口水，深沉道“我相信你。”
“这个世界有疯批，就有正常人。”
他对着助理晃了晃水杯，“这就叫能量守恒定律。”
助理“……”
“戚医生是不是醒了？”助理小心翼翼道。
晏双点点头，“是啊，醒了，醒一会儿了，我给他实况转播那傻……傻子跳楼，他听得可起劲了。”
助理“……”
他真很难想象戚斐云“听得可起劲”样子。
还有，晏双现在态度、模样都好随意，和他以前印象里那个热心开朗大学生简直判若两人。
“医院食堂在哪？我饿了。”
晚上本来有一顿美餐，可惜泡汤了。
那傻逼就该死。
晏双忿忿地想。
改天打听打听他在哪服刑，上门去详细给他展开展开他是怎么睡戚斐云，不把他气得上吊不算完。
耽误他多大功夫。
助理带着晏双去吃饭，晏双对医院伙食大受震撼。
“你们吃自助餐？！”
助理一脸见怪不怪，“是啊。”
晏双“……”脑淤血了脑淤血了，早知道他早就去傍戚斐云这张饭票了。
古早小说离谱竟然也有优点。
医院豪华得不像话，医院里伙食也好不像话。
晏双边吃边感叹道“你们这里病人餐是不是也很豪华？”
助理回道“病人餐都是定制，每个病人需求、忌口都不一样。”
晏双“……”古早小说就是好！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有没有病人……比如说肾有点问题，你懂我意思，就是说，需要吃大龙虾可以吗？”
助理“……应该……可以吧……”
晏双满意点头。
很好，他希望以后能安详地在这所医院里度过这个世界最后日子。
阿门。
阿弥陀佛。
哈利路亚。
晏双吃饱喝足，准备回去睡觉。
助理又是大受震撼，“你不留下来陪陪戚医生吗？”
晏双“我想陪他。”
助理松了口气，对嘛，恋人之间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开呢。
晏双“但我怕他心疼我。”
助理“……”
话是这么说，但是……助理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甚至找不出理由来把人留下，医院里既有护工又有他，晏双留下来确实是没什么作用，但是……
助理纠结了好一会儿，见晏双背着包静静站着，心想晏双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还是改主意了？
两人目光对上，助理眼神疑问中带着期盼，晏双眼神期盼中带着疑问，“还等什么，你送我回去呗。”
助理“……”
“至少跟戚医生说一声吧。”他艰难道。
晏双点了点头，“有道理。”
两人又上去了，晏双推开病房门，助理正要回避，让两人说点悄悄话，便听晏双站在门口大声道“我回去啦，你自己管好自己，好好保重，知道了吗？”
助理“……”
“知道了。”
戚斐云那极富磁性声音传入助理耳朵时，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过于震撼而产生了幻觉。
晏双关上病房门，坦然道“说好了，走吧。”
助理“……”他好多年没有这种想说什么但是完全说不出来感觉了。
无奈，助理还是乖乖地送晏双回家。
他车开到一半，才如梦初醒般道“你现在是住戚大夫家吧？”
“是啊。”
助理呼，总算听到一点像样回答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助理对晏双道“明天几点来，要我去接你吗？”
晏双眼前一亮，“明天早上7点吧。”
助理道“这么早？”
他想说不用这么早，那时候戚医生应该还在睡，晏双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明天学校早上要打卡晨跑，我真无语了，都大学了，还要晨练。”
助理“……”
“哎，”晏双忽道，“你在医院上班，能不能帮我整张病假条啊？”
助理“可以，没问题。”
这样，晏双就能多点时间来照顾戚医生了。
晏双露出了笑容，“谢谢，那你明天中午10点半来接我吧，过去正好吃午饭，对了，你们午饭也是吃自助餐吧？”
助理“……是。”
晏双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戚斐云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他获得了一个司机，和一张饭票，这么一想，也还行。
反正不可描述剧情点没有技术性难度，刷起来很快。
到时候给戚斐云多补补就行。
盛光明出来倒垃圾时候正巧碰到晏双从电梯里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彼此好像都有些尴尬。
盛光明轻点了下头，从晏双身边擦过，正要进电梯时。
“戚医生受伤了。”
盛光明脚步顿住，他回过头。
晏双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表情，“被人捅了一刀。”
“什么？！”盛光明震惊道，“怎么回事？戚大夫怎么样了，要紧吗？”
晏双含糊道“做了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了。”
盛光明完全顾不上早上尴尬了，“怎么受伤？在自己医院吗？”
“盛先生，”晏双抬起脸，表情忧郁，“你明天……能陪我一起去医院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第二天早上，助理来接晏双时候心情是愉悦。
晏双8点半就问他能不能来接他了。
他就说晏双不可能不担心戚医生。
偶像变恋人，这还不捧在手心？
车停在楼下，助理在车里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到了，你下来吧。”
几分钟后，助理视线里映入了晏双……和另一个男人身影。
那男人身形高大，身材精壮结实，穿着休闲，也能看出气质不凡。
助理呆滞道，“晏双，这位是……”
“哦，他是我们邻居，他也想看看戚老师。”晏双温柔道。
助理“……”他怎么感觉晏双又变样子了。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盛光明轻咳了一声，“小区外面有个花店，我去买束花，空着手看病人不太好。”
晏双“嗯”了一声，“买束菊花吧，戚老师喜欢菊花。”
助理……他怎么不知道戚斐云喜欢菊花啊？！难道搞gay以后都会自动喜欢菊花吗？！
盛光明耐心道“看病人不能带菊花。”
晏双“这样啊，我不太了解。”
助理“……”真吗？他不信。
戚医生是不是和晏双吵架闹矛盾了？
“我去买束花，”盛光明道，“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转身离开之后，助理才忍不住问晏双，“晏双，你是不是和戚医生吵架了？”
晏双“怎么可能。”
助理“其实戚医生真挺在乎你，他昨晚又让我去定了承云记……”
“几月几号？”
“午饭还是晚饭？”
“能不能自带酒水？”
三连发问毫不间断，脸上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助理“……”他确定这两个人一定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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