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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有像今晚这样睡那么熟沉的时候, 等她醒过来时, 商从舒已经不在身侧了, 一大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房间里找不到人, 风忻去了客厅，商从舒围着一棵盆景小树, 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满地板都是稀碎的泥土，弄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风忻凑近看了眼，商从舒空手挖着泥巴, 刻意绕开了树根，没弄断，刨了半盆土, 终于摸出来了个小东西。
是一串钥匙……
风忻表情微滞, 这串钥匙是公司的, 去年突然就不见了, 她在家里里外外找了很久，一直没找着。
她没想过居然会被商从舒藏在这个地方。
商从舒把钥匙拿出来后, 又双手捧着土壤，重新放回盆子里，身上的衣服，手, 头发, 全都沾了泥。
她过去握住商从舒手腕, “我来收拾。”
风忻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串钥匙，好奇问，“藏起来做什么？还有没有藏别的东西？”
她没有怪商从舒，虽然当时这串钥匙没找着，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商从舒歪头，认真思索风忻说的话，反应颇迟钝一些，她像一只特意把果实藏起来准备过冬，却忘了果实位置在哪里的小松鼠。
她起身去阳台，拉开窗户。
她们的空调外机那里，有个小鸟巢，入冬了鸟儿就没有回来过。
商从舒在鸟巢枯树枝中，翻出一条钻石项链，也是风忻的。
她又拆开沙发垫，连拆四个，最后才从棉花团找到一支风忻用过的口红。
家里屯放的月饼铁盒子，满盒满盒都是零零散散的现金，全是风忻这几年来买菜被找零时随手放的，都被商从舒屯在铁盒子里。
屋子里各个小角落，分别还藏有风忻扎过的发圈，风忻用过的签字笔，昂贵一点的也有风忻戴过的手表，镯子等。
商从舒把这些东西全翻出来，抱在风忻面前，像风忻展示，这么多年来自己在风忻身上收刮到的战利品。
风忻：“……”
她不知道自己这些丢失过的首饰和小物件，居然一直被商从舒藏在家里。
其中还有一个八万块的黄金坠子，当年丢失后她还报过警，以为是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了，很多年过去一直没结果，她也没抱什么希望会找到。
她把人抱过来，拍掉商从舒身上的泥巴，轻声问：“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想到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嗯？”
看样子这个癖好已经很多年了，有个别小件她有印象，至少是十二年前丢失的。
商从舒垮下小脸，从这里面的东西抓了一把塞风忻怀里，嚅糯，“你不要哭了。”
她偶尔记忆会很紊乱，只记得昨晚风忻说要走，然后哭了一晚上。
现在都还给风忻，应该不会再哭了叭。
“拿我的东西哄我？”风忻哭笑不得，“有你这样哄人的？”
她哄商从舒，那是什么都给，什么好话都说，什么都依着。
风忻还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哄人还得从被哄的那方身上，搜刮东西做礼物的。
商从舒才不管这些，认真说：“反正你不能哭了，知道了吗？”
她不想看风忻哭，说不出来清晰理由，她只觉得风忻凶她和在她面前哭，那风忻还是凶着吧，起码看不到风忻眼泪，她就不会胸口钝痛。
“嗯。”风忻颔首。
她牵着商从舒去浴室清理。
风忻没有追问商从舒藏她东西的怪癖是什么原因，在商从舒的世界，每天都有可能千变万化，或许连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去做一件事，还做了十二年之久。
风忻和商从舒都没有吃东西，直接淋浴容易缺氧，所以风忻放了热水，打算用毛巾擦擦，不打算洗澡洗头。
今天商从舒的状态，好像比昨天好了很多，愿意说话，也没有胡思乱想，知道风忻要给自己清理身上的泥土，会坐在椅子上，伸手等着。
风忻有点欣慰，擦过那双黑不溜秋的小手，擦洗了好几遍，才恢复到原来的白嫩。
刚擦完一只，商从舒主动伸出另一只没擦的手出来。
看商从舒罕见那么乖，风忻心头措不及防柔软了一下，她擦干净后，牵起商从舒手，想放在唇边，浅浅亲吻。
不过才一秒不到的功夫，吓得商从舒脸色大变，把手都背在了后面。
风忻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在亲昵行为上，有弄伤过商从舒，不知道为什么商从舒会这么怕她。
“不可以亲么？”风忻故作平静问。
她没有把内心的汹涌情绪暴露出来，若无其事般，继续拿毛巾，温柔擦拭商从舒头发。
商从舒头摇成拨浪鼓。
风忻软声问：“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不好的画面，商从舒脾气说来就来，生气了，抬手惩罚性地拍拍风忻唇瓣，没多大力气，跟被棉花拍了一样。
“不要吃我。”商从舒苦恼极了，她张张嘴，指了指自己舌头，给风忻看，又气又怕，“你老咬我嘴巴，想吃我，舌头都快要被你吃掉了。”
她不想被风忻吃掉，风忻含住她舌尖就吮吸，每次结束后，她软舌都是麻的，要缓好几分钟才能感觉到自己舌头还存在，要不然她还以为被风忻吃了去。
真吓人。
风忻的脸颊一阵烧热，“……有、吗？”
她有这么饥/渴的样子？
商从舒气愤，一口咬定，“有！我又不是鸭子，你可以吃鸭舌头，不能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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