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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越是安静,越让风忻不安,她不知道现在的商从舒生病还是清醒,心里闷着什么,脑子里有没有臆想丰富却损伤着精神状态的虚假故事。
就在风忻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商从舒突然坐直了腰,避开她抚上发丝的手,从床上下来就跑了出去,鞋子都没穿。
风忻早在今晚回来的时候就把大门从里面用钥匙反锁了,她跟出去看见商从舒站门口捣鼓着锁头,又没有钥匙,手指头只能掰着上面门把。
“你要去哪里?”风忻没靠太近,不想更加惊到商从舒,现在商从舒的神经很敏感,属于紧紧绷着,她不能让商从舒连她都害怕。
听到风忻问话,商从舒整个后背都贴在门上,尽可能的和风忻拉开最远距离,双手环肩,“我不要在这里。”
不知道要去哪,就是不想待在这里。
风忻有点难过,“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不想待在家里,你要去哪呢?”
虽然知道现在的商从舒多半神智不清,她还是会因为商从舒对她做出防备的动作,说出想离开的话难受,这种难受丝毫不亚于提分手。
她就这样看着商从舒,把失落情绪都摆在脸上,在向自己心爱的恋人寻求慰藉,可惜商从舒并没有回应她。
商从舒陡然问道“那你会给我喂药么?”
风忻微怔,没把话说的太绝对,“如果生病了,看医生和吃药,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这回答明显让商从舒整个情绪都变得不对劲起来,连脾气也无声暴躁,把门把重重朝下掰又松开,恨不得把整个门把锁都徒手扒拉下来。
“我以后都不要吃你的东西!”商从舒尖声喊,神情都变得慌张,眼里流露出恼意,“也不要跟你睡同一个屋子里……”
她的声音分贝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似乎怕这样说会招来杀身之祸,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睛直盯风忻,就好像风忻在她眼里是什么可怕至极的人物。
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刚刚还乱糟糟的气氛此刻寂静无声。
风忻轻咬下唇,手指反复屈伸,无力点点头,“好,那我睡侧卧,主卧留给你?”
“不可以!”商从舒脸色刹那苍白,想到电脑还在侧卧里,瞳孔都扩张了。
风忻仍然顺从着商从舒,以为商从舒要睡侧卧,“需要我帮你把被子枕头搬过去吗?”
商从舒飞快摇头。
风忻了然,看样子是侧卧不给她进,主卧也要单独霸着不让她睡。
她没有再和商从舒争执什么,默默抱了床空调被放到客厅沙发上,躺下之前把灯关了,只剩下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不至于让商从舒看不见路。
在风忻躺下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商从舒才开始挪动僵硬的身子,贴着墙回到主卧。
一直闭目休憩的风忻留意到动静,淡淡说了一句,“门别关了,半夜我还要帮你盖被子。”
她的语气很轻,似乎说得很是轻松,话音落下那一秒却静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整好遮住她通红酸胀的鼻尖。
商从舒手抵在门框边上,鬼使神差把门留出一丝缝隙,她爬进被窝里。
风忻把最厚的被子留给了她,房间开着空调,盖上这床厚棉被,很舒服。
上面还有风忻的味道,她忍不住透过门缝去观察风忻,室内暖黄灯洒在沙发上,除了微微照亮着风忻,还正好落在客厅茶几里,桌面放着差个花顶就能拼好的梦幻泰姬陵……
没来由的,商从舒觉得风忻刚刚好像很委屈,一字一句都没和她争论,连睡客厅都那么顺从,这幅对她千依百顺的模样,和那个骗她稿子偷偷拿去发表的小偷判若两人。
商从舒大脑阵阵抽痛,痛得几欲裂开那般。
她忍不住握拳在脑门敲了几下,试图这样可以缓解半分,太阳穴紧紧绷着,毫无睡意。
商从舒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一边盯紧门口,一边朝后退,退到角落里,在那一层都是报刊小说的格子里,翻出青年报。
那篇出自她手的熟悉文章,作者名赫然标着她姑姑的名字,并非是风忻。
怎么会这样……
她神色面染迟疑,难以自控咬住食指关节,又匆匆翻出另一本畅销少女杂志,找出她写过的短篇小说集,作者发表仍然是她姑姑,上面还留有微博和邮箱,专门接收书迷来信。
商从舒把这些东西摊开,趴在地上,眼睛都快贴在纸张上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跟她记忆里的片段居然会完全不一样?
她明明记得,这些文章和短篇小说,都被风忻偷偷投到报社,发表人为什么会变成她姑姑?
她头抵在冷冰冰地板上,额头硌出红印子,看到风忻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从地上起来,输入锁屏密码,点开风忻通话录,上面没有显示任何来电,风忻近几天也没拨过电话,那她刚刚在侧卧里听到的聊天声音是谁的?
有股冷气从脚底窜起,商从舒又听见阵阵交谈声了,不远不近,仿佛有人就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她一转身,后面空无一人。
她心底发毛,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扒拉在窗户边上看,玻璃窗上除了有她自己的人影,也没有第二个人。
“啊——”
商从舒陡然尖叫一声,手机都被她扔在地上,两只手胡乱挥舞。
风忻反应很快,听到动静,几乎掀开被子同一秒脚也下地,还没有起身,商从舒已经从主卧跑出来,爬上沙发,钻进空调被,把全身都蒙住,蜷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风忻要去房间看看,才能判断是房间里有东西吓到商从舒,还是商从舒出现幻觉了。
她站在门口,满地都是杂乱的报刊小说,手机在地上屏幕已经裂成蜘蛛网,窗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外面的夜色无边寂静。
风忻顾不上收拾,回到客厅,隔着被子把受到惊吓的女人圈在臂弯里,耐心安抚,“别怕别怕……我去看过了,里面没有人。”
商从舒把被子裹在身上,扯开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朝卧室恐惧不安地看,手死死抓挠耳朵,整个耳背被抓出指甲痕,狂躁不安,“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风忻连连点头,真就一声不言,握住商从舒手腕,不让她伤害自己。
即便风忻没再说话,商从舒还是能听到有人在她耳朵边叨叨,无论怎么样她都听不清那些人在议论什么。
她用劲扯拔自己双耳,指甲被扣翻断裂,丝丝血迹从她指尖缝隙里渗出,痛得她瘫在沙发上嘶嘶抽泣,满脸泪水,耳朵都是烧的。
风忻心都要碎了,不知道要怎么办,目光舍不得从商从舒身上离开一分一秒,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害怕无意举动会让商从舒更加难受。
渐渐的,商从舒似乎累了,一动不动好久。
她瞳孔转动看着风忻,胸口阵阵酸麻,感到很沉,撑起腰身,动作笨拙的依偎进风忻怀里。
“阿忻,我耳朵好痛……”真的好痛,好像被人用烫红过的铁丝刺穿了鼓膜,整个耳朵神经都痛得厉害。
风忻拇指轻轻拨了一下商从舒耳朵,那一层皮近乎被硬生生抓花了,满眼都是皮肤里面更深一层的薄肉,有些还被指甲感染,伤口很快化脓,流有透明积液。
她心脏逼近骤停,大张着嘴急急抽气,眼里泛起泪光。
“我帮你处理伤口,很、很快就……不疼了……”
短短一句话,风忻断断续续才说话,泄尽所有力气。
她找出医药箱,用双氧水给商从舒耳朵清洗,担心商从舒太疼,双唇会不断在边上轻轻呼出凉气。
商从舒出奇意外乖顺,等到耳朵擦上碘伏,贴好无菌小纱布,她又窝进风忻怀里,把尾音拉的老长,“要抱——”
风忻抱着她,俩个人挤在沙发上,她让商从舒趴在她胸口,握起商从舒断了指甲的那只手,浅浅碰唇。
说不出什么话来,怕一开口会比商从舒哭的还厉害。
小小浅眠,天亮了。
风忻把空调被抱进主卧,顺便把房间一一收拾好。
她拿出一把梳子跟一条皮筋,给商从舒梳头发,说“今天周末,我约了人拍照片,挣点零花钱,中午可能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好好吃饭好吗?”
风忻刚实习那会,进公司有师父带她拍素材,她还没有接触过给电商拍模特,给人拍写真,这几天刚了解过,这行业普遍都是五百一组起步,精修图另算价钱。
在平台约了单子,今天要外出给客人拍双生姐妹花照片。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在她临近毕业时,她爸妈发现了商从舒的存在,要她把人送回去,被她拒绝后,很快就断了她生活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有任何准备,把机车卖掉,交了下个季度的房租也没剩多少,没钱给商从买好吃的,天天让商从舒吃她厨艺不怎么样的饭菜,有时候甚至只能吃泡面度日。
趁现在,她要挣点外快。
听到风忻说要挣零花钱,商从舒把玩着小皮筋的动作呆住,小跑进房间里,过了一会才出来。
拿了好几个红包塞在风忻怀里,眼睛亮亮的。
“嗯?”风忻摸着份量不小的红包,把这几个拆开,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她细数了一遍,一共有两万三千多,这些红包背面都写了“鹏程万里”“前程似锦”等祝福语,应该是商从舒考上大学,家里一些长辈给的。
风忻把钱放好,跟商从舒说“等你急需用钱了,在用。”
听到风忻还是要出去,商从舒方才还亮晶晶的眼,马上就暗淡下来了。
虽然现在商从舒情绪稳定,风忻还是不放心。
上一世商从舒有个毛病,刚热腾的饭菜不肯吃,等凉了又吵着风忻要吃热的,风忻把菜热好,商从舒又不吃,放凉了再闹风忻。
时间一长,风忻是铁做的也经不住这样反复闹腾。
她叮嘱,“到点了我会给你订外卖,你吃完给我拍照,发我微信,知道吗?”
风忻昨天就拜托好附近的朋友,外卖送过来,她朋友在拿进去给商从舒,不会让商从舒和外卖员碰面,避免发生什么冲突。
商从舒不想风忻离开,连头发都不扎了,可怜巴巴望着风忻,“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她急急补充,“不会给你添乱的,我会很乖,不乱跑,不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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